“不可。”老族长面容严峻,沉吟道:“如今整个铁国都在天雷教的控制之下,我赤原石氏是铁国石氏宗族的仅存的血脉,猴崽一定要救,但不能硬来。”
其实铁国的“金铁石钱”四大家族曾联合起兵,意图驱逐天教国师,恢复君权,但却败给天选者雷伯。此战之后,铁国的几大贵族惨遭血洗。
赤原石氏是铁国石氏里最小的一系旁支,因为军力有限,又距离国都较远,未能参与起兵,这才得以幸存下来。
每次石琅想起自己的远房亲族都已命丧黄泉,就难免心生悲哀。
看着爷爷忧心忡忡、父亲愤愤不平的样子,小石琅鼓起勇气建议道:“爷爷,我想去劝劝严坦,让他说实话。”
老族长听了,捻着胡须,自言自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从严坦身上入手是个好办法。但怎样才能让他改口?”
“严坦那小子,年龄虽小,却心如蛇蝎,他说的话每一句话都想要猴崽的命,让他改口?难啊。”少族长评论道,他思索了一会儿,极不情愿地说道:“要不孩子的事,就答应了严家?祭师已经和我提过好几次了。”
老族长问道:“你可愿意?”
少族长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骂道:“当然不愿意!那严家人只是抛弃了自家姓氏的丧家之犬!投入了天教后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事情紧迫,猴崽不能不救......”话没说完,少族长也叹了一口气。
天教中有的教众为了表达对三尊和天规的信仰,会放弃自家姓氏,改为教姓。这在其他贵族看来,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的行为。
老族长沉默不语。
火光摇曳,室内的气氛却降至冰点。石琅大气也不敢出。这种场合,他生怕说错了话。他其实一直想问,虽然石家对待下人十分宽厚,但也不至于如此保护一个奴种吧,毕竟他是真的打伤了贵族子弟。
“有了,”老人似乎揪下了几根胡须:“琅琅,你去说。你现在快去找严坦,让他明早说实话!只要他愿意改口,我们赤原石氏愿意答应祭师的请求。”
石琅有些犹豫,对于能不能劝服大王说实话,他没有把握,但是爷爷既然鼓励自己去做,他不敢不从。毕竟在石府上下,老族长说一不二。
老族长起身走向石琅,爱抚着孙子的头,说道:“凡遇大事,切莫心急。慢慢和严坦说。”
“父亲,这么大的事情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儿子觉得不妥啊。”少族长石腾一脸担忧的神色。
老族长笑着应道:“也该让这孩子历练历练了。”
成群的黑乌鸦在村东祭师府前聚集着,石琅走过,这群黑鸟也不躲开,只是粗厉的鸣叫。
‘为什么爷爷、爹爹都对猴崽这么好?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他?’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
一个人走在群鸦之中,石琅有些害怕,但既然爷爷这么信任自己,他坚决地想着:‘不管爷爷和父亲出于什么目的,我一定要把猴崽救出来,不能让爷爷失望。’
通报之后,身材高大的严坦走出祭师府大门。
石琅一见到大王,劈头盖脸的质问道:“是你告的状?还撒了谎?打不过就告状,算什么本事!”铁国地处唐洲北部,民风尚武,比武输掉是奇耻大辱。
严坦想否认,但羞于开口,半天才憋出两句话:“我没输给奴种!是他仗着盅雕庇护伤人。”
“你这么说是要害死猴崽!”石琅看不清大王的表情,因为他的脸还是肿的。
“没错,我就是要他死!”
“你是天门子弟,更要讲道理!是你先放雪獒咬猴崽,兽兽只是保护猴崽而已。”石琅先试图跟大王讲道理。
“我不管。花脸因他而死。我要他血债血偿。”严坦咬着牙说道。花脸是鬼面雪獒的名字。
“被一个奴种打成这样,你还有脸四处张扬。”石琅讽刺道。这句话显然戳中了大王的软肋。
“你!”大王恼羞成怒,瞪着吊角眼骂到:“明早给他收尸。”说完,抽身要走。
石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起爷爷说过“凡遇大事,不可心急。”他慌忙拉住严坦,央求道:“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求你,明天审判的时候,你能不能说改口。我爷爷说了,只要你能改口,就同意你爹的提议!”
大王先是一愣,驻足问道:“真的?”
石琅学着爷爷的口吻说道:“金铁之国,千金一诺!”
那张被打肿的脸露出一脸疑惑:“我就不明白,你们一家为什么对一个小奴种这么好?”
石琅皱了皱眉,想说我也不知道,但话一出口,变成了:“此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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