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也没有了半分力气,甚至连喉咙里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轻声说出“热”字。
杨开泰声音虽小,但阿台还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伸手去摸着他的头,这一摸可把阿台吓坏了,真是冷得吓人。
他仿佛摸在冰上,杨开泰身上没有半分热气,竟似寒冬死去多时的尸体。
他身上这般寒冷,阿台本想将身上貂裘为他披上,可是他口中明明呼唤着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自己刚刚和侄儿相遇,就要天人永隔,这个已经年近五十的成年人竟急得落下泪来。
野猪皮急忙脱掉自己的外衣为杨开泰披上,又把阿台的貂裘给他裹上,紧紧的把他抱住,似乎一松手他就会离开。
杨开泰感觉热的厉害,但他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他相信自己身上一定是冰冷的,因为野猪皮绝对不会害他!
只是他却慢慢觉得眼睛越来越热,里面的水分似乎已经沸腾,他不想让沸腾得水留下来,只好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怪那个少年,他宁可相信是因为药物相冲的原因,也不肯相信少年会用自己的命去害他,因为他还记得少年倔强的眼神,也相信少年眼中最后流露出的诚恳。
杨开泰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快要死了,他本来以为会想起很多事,因为他听说一个人临死前总会忽然想起很多事来,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想起。
对于死亡他既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恐惧,这也许是因为他早已经厌倦了生命的愁苦。
他反而觉得很好笑,若不是他太过虚弱,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声来。
因为生命真的太过曲折,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偏偏还能遇到赵花堂,暂时稳定了毒性。
他本来已经中毒必死,下毒的偏偏又是他认识的少年。
等到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死了,却又偏偏非死不可。
在黄泉路上,若是遇到那个倔强的少年,他会不会抓住自己的脖子,问自己为何不听话?又或许他会愧疚的看着自己,然后自己上前抓住他的脖子,大声问他为何害自己。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无法在继续思考了,他的头已经越来越沉,思想也已经越来越模糊,看来他马上就能看见那个少年了。
阿台和野猪皮早已经哭出了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他们的眼泪已经无法止住了。
只有阿云傻站在那里,他不光没有发出声音,就连一滴泪也没有流下,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杨开泰,他难道丝毫不伤心吗?
是因为他对杨开泰没有任何感情,还是他对生老病死早已经看淡?人生若是痛苦多于乐趣,活着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离开又何必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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