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后不久，言晟微就趁着妃嫔们请安，说了要撰写《护辰英雄志》的事。班昕当时眼圈就红了，冯丽恬也积极赞成，其他众人虽然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但是一方面讨好皇后，另一方面讨好陛下，也不说什么。只有至今没有侍寝的妍才人阴阳怪气地说：“臣妾就不参与了，毕竟身为后妃，又是女人，手不好伸太长。”

言晟微淡淡道：“回头妹妹生下皇子，本宫便与陛下说，要他去镇守边疆，功绩也记录在这上。如此，妹妹便不算手伸得长了。”

妍才人当时就急了：“你也不过是后宫女人，有什么资格干预皇子！”

言晟微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妍妹妹还未承皇恩，便要想这么久远了吗？”

海棠也不明白为什么言晟微要揽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即便做好了，张罗这件事的皇后也要落个骂名。妍才人所说，怕是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言晟微笑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意义得多？”

海棠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义，也不再说话。事实上，这主仆二人似乎很久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

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了年，陛下封了印，百官放了年假，但所谓放假也就是不用早朝，真有什么事还是要呈折子的，所以唐冽也不算完全闲闲没事做。正月初六晚上，贤妃开始阵痛。

其实这已经不是贤妃第一次疼了，之前就有两三次，大半夜的说肚子疼，整个后宫都开始紧张，言晟微也赶紧跑过去，结果虚惊一场。所以这次唐冽本想着等到有动静了，再去告诉言晟微，结果到昭华宫的时候，却发现言晟微已经到了。

“微微，你先回去休息吧。”唐冽道。幸亏言晟微准备充分，之前找稳婆的时候，特意问清楚了女人家生产都需要准备什么，人手、物资一应准备到位。

再加上不放心皇后，王家还对标皇后又找了六个稳婆，外加把皇后准备好的物什统统重新准备了一份。一共九个稳婆住在宫中，过年都没回去。这里其实不需要皇后做什么。

言晟微摇摇头，笑道：“刘婆婆说，这次是真的发动了。”刘婆婆是言晟微特意给贤妃找的稳婆，已经快六十岁了，前朝的时候就在宫里任职，这辈子接生过的孩子能有上千。本来因为年纪大已经不做这个了，言晟微愣是花重金把老太太请了过来压阵。

正说着，寝殿传来“啊”的一声痛呼：“啊……疼……好疼……陛下……我要见陛下！……”

宫女婆子们来来回回准备热水，见到唐冽要跪拜，言晟微已经一挥手：“你们自去忙，现在贤妃娘娘最重要。”

本来宫女们还有点惴惴，唐冽也说：“皇后说的没错，贤妃最重要。”便都去忙了。

***

这次确实是发动了，王彤玥的呼痛声从亥时一直到初七卯时，任稳婆怎么说别喊、保存力气都没用，四五个时辰下来，声音越来越低。期间夏笙出来哭了好几次，又被稳婆劝了回去。

本来稳婆们还特别有信心，说胎位正、娘娘骨头好，好生；这么折腾下来，她们的脸色就跟王彤玥的哭喊声一样越来越低沉——怎么跟她说别喊都没用，浪费了太多体力，真到关键时刻，已经没力气了。

唐冽后宫不大，所以其他七位妃嫔闻讯也都匆匆赶过来，听着王彤玥不停声的喊疼，几个没生过孩子的姑娘吓得小脸煞白。尤其是妩修仪的随侍宫女折柳，看着班昕都要哭了——因为班昕也怀孕了。

言晟微叹气，把这些人都轰了回去，尤其是班昕：“妩修仪，你也回去休息吧，待小皇子降生再来道贺不迟。”同时低声叮嘱了句：“你别紧张，到时候我也把刘婆婆请来，疼总难免，但我定倾尽全力保你平安。”

班昕倒是没什么感觉，笑道：“我省得，娘娘也要保重身体。”上过战场的姑娘，最不怕的就是疼。

“微微，你先回去休息吧。”唐冽心里着急，却也记挂着言晟微不能熬夜，此刻已经是满眼通红精神萎靡了。

言晟微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夏笙从里面冲了出来：“陛下！陛下！陛下您救救娘娘，娘娘快不行了！”

唐冽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回事？稳婆呢？”

夏笙哇地哭了出来：“那些个东西根本就不顶事！一味的让娘娘用力用力，娘娘已经没力气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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