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的坐姿有些随意,全然不同往日上朝的时候,那般正襟危坐,百官看到他的仪态举止,心中略有诧异。
半年以前,年幼的皇帝刚刚登基,不久前还在东宫中学习四书五经、为君之道,接受众位少傅的教导和训斥,如今已经贵为天子,君臣有别,往日的严师,已经无法对他耳提面命。
如今病了一场,倒是恣意随心许多,身子半斜着躺在龙椅上,颇有些不成体统。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奏。若是些寻常的事件,直接发到司礼监去,朕也好早日退朝,身子不大舒适。”
宁易扫视着下面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各怀鬼胎,他到要看看今天是谁要冲上来,做着刀下鬼。
“臣督察院御史,左迁之,有本奏!”
人群后方,左迁之站了出来,同时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宁易淡淡道:“说吧。”
左迁之,大声道:“臣闻言,陛下有心重用厂卫。”
“此事实乃万万不可。我大明立国数百年,宦官酿祸,东厂与锦衣卫施行严刑峻法,闻风拿人,不经三司审理,肆意捕捉打杀群臣,天下臣民受厂卫之苦久矣。”
“先帝早有言曰,必须严格限制厂卫之权势,如今陛下放任东厂、锦衣卫扩张,上监察百官,下荼毒黎民,实乃国家之不幸,大明之不幸。”
“陛下登基不久,尚且不明为君之道,臣今日劝诫陛下收回成命,削减开支,裁减人员,限制厂卫权势,此乃圣名之君也!”
宁易笑了,指了指他道:“你在说什么,朕没听清楚,走过来说。”
他刚一只脚踏出,宁易神色立刻变了,大声呵斥道:“我命你向前一步,你却先迈右脚,当论何罪!”
左迁之涨红了脸,那只右脚不知道要不要落下,跪下道:“还请陛下莫要作弄微臣,微臣为官多年,从未听闻大明律中有不让先行右脚的规律。”
宁易微微一笑:“朕不过是说笑而已。”
此时群臣哗然,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谨遵礼仪,对朝堂百官礼遇有加,有明君之气象,今日竟然在朝会上说出这些荒唐之话,实在是令人震惊不已。
左迁之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陛下,怎可如此,此乃金殿之上!”
宁易面色骤冷,寒声道:“左大人,是你先和朕开玩笑!”
“厂卫本就是太祖、成祖所设,如今朝堂之上贪墨成风,江湖之上暴徒乱政,朕若是不用厂卫,难道用你们的笔杆子治理吗!还是你觉得太祖与成祖都是昏庸之辈,你是什么意思!糊涂东西!”
左迁至当即眼前一黑,满头冷汗,见到陛下如此疾言厉色,知道自己完了。
“臣......臣......”
这时候,突然从太和殿偏门走出来一个小太监,向宁易递来一份奏章,宁易打开一看,魏忠贤的手脚果然很快,从他站出来到现在,不过是两柱香的功夫,东厂已经搜集到他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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