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藻花案已毕,来看热闹的自散了去,士子们要品评诗文的,也各自寻了地方,也有与各水阁姑娘相好的,也相携去了。
除了吴天行、汪然明、柳敬亭外,还有一些常来往寒秀斋的士绅留了下来,要作长夜之饮。
青云和莲生也是常在寒秀斋的,今日在花谱上排了名号,也各自欣喜,宛君早有准备,让人在戏台下摆了三桌。
宛君换了一身莹白牡丹暗纹云缎袄儿柳绿织金璎珞裙,一整套金镶牡丹嵌宝首饰在灯下熠熠生辉。
宛君难得兴起挨桌敬酒,吴天行跟在身后,数度要替她喝,却被宛君纤纤素手按住胳膊往旁边一推道:“你且乐你的,别管我!”
吴天行身材微胖,圆圆的脸上带着微笑殷勤劝道:
“少喝点,看明早头疼!”
众人笑道:
“吴爷,要让宛君夫人放下酒杯,可要出绝招才行!”
吴天行笑着拱手道:
“诸位别瞎起哄让她喝,我多谢大家了!”
因跟在宛君身后打躬作揖,宛君听他一语,笑着转身时一个不察,一杯酒都倒在吴天行的鱼肚白湖绸道袍上。
众人绝倒:
“吴爷高招啊,衣裳倒也可以替得!”
影怜并没有加入厅中的扰攘,她留神瞧了瞧,见柳敬亭并未在席上,便问绫儿:
“说书的柳先生去哪里了?”
绫儿笑道:
“姑娘找他做什么?柳先生怕倒了嗓子,不喝酒的,且又怕席上被人起哄再说一场,此时想必在哪里躲着吧,我去问喜儿就知道了。”
一时绫儿带了喜儿来道:
“柳先生在那边屋里呢,姑娘要找他?”
影怜轻声道:
“是,烦劳姐姐了。玉京,柳先生虽是说书,却与我们演习曲艺是一般的,他能名扬天下,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我们一起去请教一二可好?”
玉京虽是年小怯懦,听得影怜此语,便紧紧贴在她身旁小声道:
“姐姐说的是,我去。”
恰巧两个小丫头也走到绫儿面前道:
“绫姐姐,你要的茶和果子。”
一个端了一套汝窑白瓷杯,另一个捧着一个大攒盒,绫儿招手叫她们跟着。
穿过戏台后面的走廊,过了楼梯,靠江边一侧还有四五间屋子,喜儿在一间屋子前站住敲门,带着询问的微笑,轻唤道:
“柳先生,我们杨姑娘和苏州的卞姑娘来了。”
一阵脚步声,门从里头打开了,喜儿笑着一礼:
“姐姐还说汪先生怎么不见了,原来在柳先生这里。”
汪然明见影怜和玉京站在外头,忙笑让进屋去:
“两位姑娘快请进。”
喜儿见了礼,便自去了,绫儿十分麻利的进屋倒茶摆果子,四人倒也算初见,礼毕才各自归坐。
屋子中间立着一个雪山访友大插屏,后面是一副卧榻,这进门正面有一张罗汉床,上有一小炕几。汪然明和柳敬亭坐在炕几两旁。影怜和玉京便在东侧的椅子上坐了。
汪然明方脸长眉,面容端整却时时带着笑意,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铁力木的方椅上。
近看柳敬亭,他的面貌可谓丑陋,还满脸的麻子,不过却有一脸峻奇之气,行动随意,在汪然明对面斜歪着身子坐着,恰似半边身子都依仗着靠着炕几的右胳膊。
影怜让了茶,方侧了身子对着两人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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