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望着地面,目色浑浊。
“小公子性子文静,好文墨,贾家时代经商,却没有出过一个才子。大公子也欢喜得很。”
老管家说到这,停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面色难看。
“直到两年前,两位公子突然吵了一架,小公子负气离家出走,大公子去追,却只带回了死讯。”
“小公子他……”
“小公子掉入了那吃人的坛河中,只捞到了衣服。”那老管家长吁了一口气,“小公子命苦啊,死后都入不了家中祠堂。”
死了?陆子歌蹙眉。
“唉,是我多言了,公子快吃。”那老管家用袖子擦了擦脸,歉意地给她夹菜。
“晚辈无意提起,惹您忆起伤心事了,斯人已去,您节哀。“
陆子歌已无意桌上喷香的饭菜,草草扒了几口便告辞离去。
临走前,老管家拉着她嘱咐:
“此事只有府中少数人知道,府中其他人只以为小公子失踪了,请公子且莫将此事告知别人,尤其是小姐。”
“老伯放心,此事我定不会告诉别人。”
天色已接近昏暗,陆子歌沿着来时的路蜿蜒地走了回去。
却在院子门口瞧见了个探头探脑的姑娘。
“贾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贾云曦正犹豫间,没料到她会从身后出现,吓了一大跳。
“我、我做了一些糕点,想给二位公子送一些尝尝。”
“多谢小姐。”陆子歌接过她手中的精致饭盒。
“小姐可要进屋坐坐?”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
早前陆子歌走时她便后悔了,他一早过来,定是还未用膳,就被自己拉出去逛街了。这下定让他觉得她不懂事了,为了补救,她匆匆托小厨房的莺儿做了些糕点,说是自己做的,这才给陆子歌送来。
实则她根本不会做什么糕点,她心虚地撵着袖子跑了。
陆子歌奇怪地摸了摸鼻子,小姑娘的心果真是海底针,叫她摸不着头脑。
谢既明正在院子里擦拭一把匕首,陆子歌走上前,只见他身旁的桌上俨然还放着许多飞镖、银针之类的暗器。
“这些东西有毒吗?”陆子歌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
“你试试就知道了。”
陆子歌缩了缩脖子。
“谢大哥真爱说笑。”
她把手中贾云曦拿来的糕点都摆上桌子,讨好地冲谢既明招招手。
“大哥尝尝。”
谢既明迟疑了一下,收起匕首。在桌边坐下,皱着眉头观望这些糕点,最后在陆子歌惊异的目光中撵了一块洒满了糖粉的小糕点送进嘴里。
“不错。”他坦然自若地又撵起一块。
陆子歌想笑,但是她不敢。
这个男人太诡异了,一手甜腻的糕点,一手是淬了毒的暗器。他这张冰冷冷的动不动就要取她性命的脸,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这些甜到齁的糕点。
“咳,说点正事,你猜我方才遇见谁了?”
“贾云曦。”
“不是,我说之前。”
陆子歌将与老管家所聊到的内容尽数告诉谢既明。
“按这老管家所说,贾超早在两年前就死了。那为何还有人要雇你再来杀他呢?”
谢既明却表现得并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早别忘了。”
说完便回屋了。
陆子歌撇着嘴,这算怎么回事,要杀的对象死了他却像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在替他瞎操心。
她一人坐于院中,贾家虽说是大家大户,却因人员稀少,十分安静祥和。
此时天色已暗,四处静谧,有贾家的丫鬟们来送晚膳,谢既明独自待在屋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陆子歌才在老管家那吃过,当下也不饿,便拎了一壶送来的酒,独自倚在了湖畔的小草堆里。
不知七叔现下如何,若是她回去了定会被他抓住一通怒斥。
啊啾!
夜里的风微凉,陆子歌打了个喷嚏,起身回去了。
沿着湖边的小道走回,路上有交谈着经过的小丫鬟们,都悄悄谈论着过几日的七夕节和心上人。
果然是小姑娘家,陆子歌笑笑。
夜深露白,一道黑影悄然从窗扉掠下。
“王爷,张首寄确领了密令,押送胡黔往边塞去了。”
“嗯。”火焰跳跃,寒眸凝视着桌案上的地形图,片刻后骤然抬眸。
“去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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