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国一听心里毛了:“你这小子不识抬举!”伸手就想抢果子,王顾源一见提起果子就跑了。
“小子别让我逮着你!”
过了没多少天,正在看电影的王顾源忽然被人架了起来。
“你就是王顾源?”
王顾源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
来的人是几个青年,见王顾源只是个小孩,就问他是不是家里人指使的,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把王顾源的果子都没收了,两个人架起他就往村里走去。王顾源想挣扎,但奈何对方都是和小牛一样的青年。
到了村里,几个青年把果子放在一边,打骂王顾源。几人骂了良久,见没意思就把王顾源扔到了废弃的猪圈里。
王顾源没有理会,蹲在角落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关就是三天,也没有人来管王顾源,仿佛他就是个猪一样,区别就在于猪还有人喂。王顾源饿急了,大声叫喊着:“给我吃的,我要死了!”
几个青年听见了,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小孩在猪圈里管着,走过去,给了叫喊的王顾源几脚,提起来扔到了路边。
王顾源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头窜到地里,找红薯去了。
找了几个小红薯蛋啃完,王顾源躺在地里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被几个青年踢到紫一块乌一块。他看着蓝天,想着自己以后是买不了果子了,又躺了一会儿,王顾源起身,决定回家去了。
王顾源蹒跚的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蹲在门槛上吃饭的王国林一看,气立马有窜到了脑门子上,碗一放,拿起一根竹篾条就超王顾源挥过来。
“小鳖娃你不是能耐吗,你偷钱来赌,还给我跑!看我不打死你!”
灶台前王顾源的母亲听到动静,慌忙出来看,一出门正见着王国林很抽王顾源,她急了,大步的冲上前去,保住了王顾源,扭头骂王国林:“你看你把孩打成啥样了!”
王顾源一动不动的被母亲抱着说:“这不怪爹,是旁人打的。”母亲一听,眼泪哗哗的掉了下了,她把王顾源带到了屋里,盛了一碗饭端过来,看着王顾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泪又哗哗的流起来。
王国林也早消了气,蹲在门槛上闷闷的抽着旱烟。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王顾源听到门外有吵嚷声,走出来一看是王国林正在骂大哥王顾成。他没敢出去,等到王国林扛着锄头去地里了才出来问:“大哥,你这些天在干啥。”
“没干啥,胡混。你跑了阵些天在干啥哩?”
王顾源把在外面经历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大哥。
王顾源出去一趟后就老实了不少,没几天学校就开学了,大哥已经辍学,但王顾源多少还想再学学。开学第一天,王顾源有些忐忑的和王国林说:“爹,开学了,学费要一块五毛。”
王国林抽着旱烟:“木钱。”
王顾源有些懵了,呆了一会眼泪就想要掉下来。
王国林看了一眼:“瞅你木出息那样,咋,你哭就有钱了?不是你赌那会?”
王顾源脑子嗡了一下,随即擦干了眼泪。
“不就是钱吗,谁还弄不来了。”说完就跑出了门。
临摸黑回来,他凑到了大哥边上,说:“大哥,咱俩挣钱去,你看咋样?”、
大哥回过头:“咋挣?”
“咱们去偷红薯,晒干了拿去城里换钱,城里缺吃哩。”
大哥回了一句:“中!”
正是九月多红薯长成的时候,兄弟俩一天就能偷挖来百十来斤,切成片在河谷里晒干了藏在草垛里。一个秋天兄弟俩偷来的红薯晒出了千把来斤的红薯干,两个人偷拉出了家里的牛车,掖拽着,轮换着去了城里。
城里粮食缺,虽然人均按票给粮,但不能顿顿吃饱。所以一车红薯干被兄弟俩偷摸着很快就卖完了。千把来斤红薯干卖了百十来块。
但卖红薯干终究不是个长久的活计,有时令限制不说,偷的时候风险也很大,大哥干完这一次拿了钱就不想干了,吃了碗三毛钱的牛肉面,拉着车回家去了。
王顾源又想干卖果子的生意了,他在城里转悠了两天,吃遍了好吃的东西,一拍大腿,又买了一大袋果子,拎着回去了。
趁着月光王顾源静静的往前走,他想:“这回我要小心一点儿。”
这次王顾源将果子都藏在了床底下,每天摸清楚电影在哪里放就领着大哥一起去,只拿一小包,王顾源偷偷卖,大哥在一边把风。
有了上次的经验,王顾源小心了很多,兜售的量也小了很多,但好在还算每天都能赚一些。
出嫁的大姐末日突然回家来,王国林问:“你咋回来了?”
大姐说:“木事,就回来住两天。”
王国林说:“你要是跟富贵闹了矛盾,就回去好好解决,白老回娘家,免得人家说。”
大姐没吱声。
母亲在一旁听得真切,说了一句:“回来住两天也没事。”
王国林没再说话了。
母亲补了一句:“那你就住两天,这两天和老二睡。”
兄弟俩回来已经是半夜,看见大姐回来了就悄声问:“大姐,你咋回来了,吃不吃果子啊?”没等大姐回答,王顾源就从兜里拿了一把没买完的果子出来,二姐本来已经睡着了,听见有人在讲话也爬了起来,顺手拿了王顾源手里的果子吃了起来,姐弟四个就这样吃着笑着。
西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王顾源吐了吐舌头,悄声说:“大姐二姐,你们睡吧。”
说罢兄弟俩把铺盖一铺也睡了起来。
一早起来,大哥对王顾源说:“咱们也挣了点钱,你看咱们下回去城里就手拉一车砖,多拉几回,把这土胚房给扒了,盖一个瓦房咋样?”
王顾源说:“中。”
说罢王顾源就要进屋,却听见大姐和二姐在说些什么,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听见二姐说:“大姐你咋干这事儿哩?”、
王顾源有些意外,又听大姐说:“我咋办,这都这样了,我不想回去了。”
王顾源不明所以,一脚踏进了门,屋里的大姐二姐忙闭上了嘴,和王顾源打了招呼。
当晚王顾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大姐二姐说的话,但心里始终想不明白,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
王顾源还没起来,就听见母亲在门外张罗着什么,他起身一看,原来是大姐夫来了。王顾源迎过去,问:“姐夫,你咋阵早就来了,来接大姐里吧。”
姐夫面色有些发青,点了点头。
屋里的大姐用被子蒙着头,动也不动,二姐看姐夫来了直到事情瞒不住了,凑到母亲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母亲一听,往后踉跄了一下,拿去扫把只冲进屋隔着被子抽大姐,大姐蒙在被子呜咽着。母亲抽的更带劲了:“你做着木出息事儿,你对得起谁,你还有脸回来,今儿你就还给我跟富贵回去。”
张富贵站在外面,脸色更加铁青了。
母亲打了几分钟,大姐一把掀开被子,大哭着:“我滚!”
说完鞋也没穿就跑了出去,张富贵紧跟着,一把拉住了她,一巴掌抽在大姐的脸上:“跟我回家!”
大姐不跑了,也不说话了,只剩下眼泪哗哗的流。
一早上去割草回来的王国林看见坐床边流泪的母亲,又看见床上的扫把和地上大姐的鞋,心里有些恼怒,问:“大丫头哩?”
母亲没有吭声。
一旁瑟缩的二姐颤巍巍的说了句:“跟姐夫回去了。”
王国林又看了看眼前的模样,心里的猜测更确定了一些,顿时怒火中烧大骂了一句:“娘里逼,生了一窝木出息哩东西!”说完扛起锄头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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