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慢一点、轻一点的动作,楚银歌的右手已经没有问题。
等伤口重新包扎好以后,楚银歌已经可以自己小心翼翼的穿衣服了,虽然模样笨拙了些。
楚辞看着她笨拙的模样,迅速简单的收拾了药具,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敞开的纸包递到楚银歌怀里。
“拿着,还是我来给你系。”
楚银歌打开一看,纸包里包的正是她刚才吃过的那种酸梅,顿时喜上眉梢,拿起一颗就放到嘴里,哪里还管得自己系得松松垮垮的衣带。
楚辞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过衣带,一边系着,一边提醒着楚银歌,“少吃点,我弄了点鱼汤,等会儿多喝点对身体好。”
“嗯。”楚银歌嘴上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有停。
楚银歌从小就爱吃酸甜的东西,尤其是楚辞亲手做的酸梅,为了方便楚银歌吃,他做的酸梅从来都没有核,所以楚银歌吃得很快,没个三两下就解决了大半。
楚辞正系着腰带,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阿楚......阿雪昏迷的事,可是你做的?”
楚银歌没想到楚辞会突然这样问她,先是一愣,然后便觉得心虚。
大师兄可是要责怪她私自用蛊的事情?
原本楚银歌也是好奇的,为什么跟来的只有楚辞一个人,可是碍于她对萧寄雪用蛊的事,害怕被责备,才迟迟没有问出口。
因为楚辞向来不许她随意施蛊,更莫说是身边亲近的人。
可如今既是由楚辞先开了口,楚银歌也不得不顺着回答下去。
楚银歌在心中斟酌一番后,故意埋怨道:“大师兄~我不是故意要对五师兄用蛊的,实在是他一直拦着我,还威胁我,你知道的,我又打不过他,不得已才下了手。”
恶人先告状这种事,她可是最会做了。
楚银歌嘴角一撇,眉眼低顺,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再加上她此刻苍白羸弱的身体,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哪里还会记得责问。
可是这次楚辞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顺着她的演戏安慰她。
立刻反问道:“当真是你用了蛊?”他的话说得很快,语气里似乎有些异于寻常的诧异。
遭了!
楚银歌心想,难道这大师兄并不知道她下蛊的事,五师兄向来疼她,很可能为了护着她,并没有告她的状。
这下可好,反而是她自己给说漏了嘴。
打脸来得太快,楚银歌心里有些慌,毕竟后面的事能不能继续查下去,还要看楚辞的态度,说不定楚辞还知道些什么她身世的秘密。
不行!
你得稳住楚银歌,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楚银歌神色不改,心下一沉,将手中的酸梅随意往怀里一塞,故意用受了伤的右手拉住了楚辞的手心。
“哎呀~只是一点点可以让五师兄美梦一场的蛊药,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楚银歌一边说着,一边还捏着手指头比划着份量,郑重其事的展示给楚辞看。
楚银歌见楚辞皱起了眉头,心头一动便开始撒娇:“正经事上我还是有分寸的,绝对绝对用量很少,一点点的副作用都没有,大师兄~你别生气嘛~也怪五师兄太不近人情了,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
楚银歌时刻注意着楚辞的表情,却看不懂他为何神情更加凝重了。
楚辞听了楚银歌所言,自是相信她的,长久以来记挂在心中的事情终于落了地,但却也因为这样,心里的疑虑更是有增无减。
楚辞记得,当他第一次赶到客栈时,面对昏迷中的萧寄雪,他的诊断绝没有楚银歌说的那般简单,不然萧寄雪最后也不会......
楚银歌不知道楚辞在想什么,只看见他想得出了神,以为是自己“认错”认得还不够。
楚银歌歪着头,忍着肩上的疼,凑到楚辞跟前,扬着脸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道:“好了嘛,大师兄,等回去我就给五师兄斟茶认错,他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直到他消气为止,好不好。”
楚辞回过神,看着楚银歌突然凑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好好好,等回去就让你五师兄好好治你,如果他下不去手,就交给阿秧好了。”
“啊,不行!冤有头债有主,我欠谁的就还给谁,别人可不许凑这热闹,尤其是那个无良老季!”
落到这四师兄季秧的手中,那还得了,这往日里,她可没有少招惹季秧,新仇旧恨一起算,她还要不要清静了。
就连无良老季这个戏称,都是楚银歌跟季秧玩闹的时候,胡乱叫上口的,为了这个称呼,季秧可没少跟她闹。
楚银歌赶紧转移了话题,“诶,大师兄,四师兄也来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楚辞单手替她整理着衣领,回道:“有些事情,我叫他们先去翁城了,等下了山,我们就直接过去找他们。”
去翁城?
楚辞的话无疑是给了楚银歌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起码楚辞并没有要马上就带她回去的意思。
虽然山上还有好些事情她都没有弄清楚,但只要不让她马上回玄峰山,她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于破虞山,楚银歌有预感,她还会回来的。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嘴皮子咬破了,还怎么吃酸梅喝热汤,不疼吗?”
就在楚银歌发呆想事情的时候,楚辞从怀里拿出了一盒小小的药膏,用指尖温柔的帮楚银歌涂抹着破损的嘴唇。
药膏凉凉的,香香的,有很好的护唇效果,楚银歌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
她正想着要找楚辞讨要了这药膏,忽然瞧见了楚辞手心的血迹。
“大师兄,你手上好像沾到了我的血?”
楚银歌以为楚辞手心的血是替她包扎上药时不小心蹭到的。
楚辞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轻声一笑:“无妨。”
楚辞继续替楚银歌上药,可是楚银歌却越瞧越不对劲,怎么看这血迹也不像是蹭上去的,倒像是从手腕上面延伸出来的。
楚银歌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刚才疼得最厉害的时候,嘴里那个柔软的东西。
没有再问,楚银歌直接上手撩开了楚辞的衣袖。
只见两排鲜红的牙印深深的印在楚辞的手臂上,印的最深的两个位置还在流血,刚好与她两颗虎牙的位置重合。
原来刚才楚银歌嘴里咬的那个柔软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楚辞空出来的那条手臂。
当时,楚辞不忍她继续咬破自己的唇肉,又怕再伤了她,才不得已用上了自己的皮肉。
幸好楚银歌刚才所经历的痛比起原本应该经历的,已经削弱了太多,不然楚辞的手臂怕是早已经被生生咬掉了一块皮肉。
楚银歌慌了神,手指在楚辞手臂周围不断的徘徊着,无从下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疼不疼啊?”
楚辞赶紧安慰她:“傻丫头,师兄没事,你看。”
楚辞将手中的药膏抹上一点在牙印上,血立马就止住了。
楚银歌见药膏如此神奇,也用手指取出一点,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楚辞的牙印上。
楚辞温柔的用手背抹去楚银歌眼下的泪水,轻声说道:“师兄说没事就没事,傻丫头,你别哭了,刚才那么疼你都忍过来了,怎么到最后还是哭了,其实我觉得这牙印还挺好看的,这么可爱。”
没想到楚辞会用可爱这样的词来形容牙印,楚银歌噗呲一声笑了,眼角还挂着泪水,嘴里嘟囔着:“哪里有人用好看、可爱来形容牙印的。”
“笑了就是没事了,”楚辞收起衣袖和药膏,蹲下身拾起楚银歌的鞋,熟练的替她穿上,然后牵起她的手。
“走,我们出去把鱼汤喝了,就下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