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楚银歌再次醒来,屋外已是日上三竿。
经过昨夜暴雨的洗涤,天空显得格外的晴朗,肆意潇洒的阳光毫无保留的遍布山林。
一缕强烈的阳光透过窗纸上残破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滚进屋里,落在了地上、床上和楚银歌的身上。
楚银歌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阳光拂过,她困意还未退去,想要抬手揉揉朦胧模糊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肩膀上的伤竟是比前一天还要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楚银歌不知道原因,又反复尝试了多次,可她发现原来不止是手,就连身体也无法动弹,费了半天劲,没移动半分,反而消耗了不少体力。
无奈,她不得不选择放弃,任由自己继续保持着原样。
楚银歌眼珠转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原本该在床上的楚辞并不在身边。
极力歪着眼角向身侧看去,另外四人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安静的睡着,火堆已经灭了,一缕薄薄的青烟缓缓而上,看上去还没灭去多久。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和昨晚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楚辞不见了。
思索片刻,楚银歌并不担心,她猜想自己应该是被楚辞抱到床上的,至于身体为什么那么难受,应该是昨天那颗止疼的红色药丸,药效过去了,自然不再轻松。
“砰~”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了。
楚辞端着一只花色模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青花旧碗走了进来,碗里黑乎乎的一片,像是存着汤药。
屋外的阳光顺势涌了进来,蔓延着,照到了苏靳阳的身上。
半梦半醒之间,苏靳阳觉得白光晃眼,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缝,见屋外天光大亮,不情不愿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随后,其他三人也都逐渐醒了过来。
步帕睁开眼睛,发现坐在对面的楚银歌不见了,下意识的就扭头去寻,看到楚银歌好好的躺在床上,楚辞在她身边,便放心的收回了目光。
昨晚的楚银歌太过于平静,步帕不得不为她担心,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生生守着火堆守了大半宿,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其实步帕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那是他不了解楚银歌。
这楚银歌向来十分的惜命,根本不可能为了这种事而去寻死作践自己。
之前洞里的事情,楚银歌也是有七八分把握成功才放手去做的,当时就算是最坏的打算,她也能够保证自己有命退回来。
如果没有肩膀上的伤,她可能也不会变得那么狼狈。
楚辞径直走到楚银歌身边,坐到床沿边上,手里稳稳的端着青花碗,低着头轻声问道:“醒了?”
“嗯......”楚银歌嘟囔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楚辞手里的碗,皱起了眉头,嘴上不高兴的一撇:“师兄,我没力。”
她大概是猜到了碗里的东西是什么,对于她来说,吃药可比打架难过得多。
“我知道。”楚辞像是没有看到她的不高兴,温柔一笑,将碗换到了左手。
楚辞将手指轻轻的搭在楚银歌手腕上,片刻后收起了笑脸,神情凝重的抬起右手提醒道:“忍着点。”
没等楚银歌反应,楚辞的指尖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一股撕裂皮肉、折断骨头般的疼痛感从楚银歌受伤的右肩涌了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呜......”
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楚银歌死死的拽着衣角,颤抖的身体差点疼到痉挛。
情急之下,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但由于太过用力,紧闭的嘴唇已经沁出了小小的血珠,染了一嘴的猩红。
楚辞皱眉,低声呼道:“张嘴!”
楚银歌忍着疼痛,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楚辞的声音,乖乖张开了嘴,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强行凑了进去。
恰逢楚银歌痛觉发作的最高点,楚银歌根本无心关注那是什么,疼得一口就收紧了牙关。
只觉得这样做,似乎能减缓满身的痛楚。
而随着牙口的收紧,一缕鲜红的血顺着楚银歌的嘴角流了下来。
楚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尽量侧着身体靠近楚银歌,左手高高的举着不敢动弹半分,生怕洒了碗里的药。
步帕再是经验不足,有些话还是对的。
要不是昨日楚辞给楚银歌喂过的那颗红色药丸,解穴之后所要承受的痛楚,根本就不止是这样,
增强五倍的痛可不是说说而已,楚辞只是在拖,拖到伤药渗进骨肉,拖到楚银歌能承受的范围。
为了让楚银歌能睡个好觉,楚辞早上醒来的时间都是算着药效的,他抢在止疼药失去药效前,率先麻痹了楚银歌的身体,等缓解了痛觉,再辅以药物,痛楚会减轻很多,所以楚银歌醒来才会觉得全身无力。
“咳咳咳!!!”
突然一口浊气窜到了喉咙口,楚银歌岔了气,一个翻身,猛的趴到了床沿边上,张着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这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终于在明面上惊动了众人,大家都忍不住围了上来。
“都出去,我要给她换药。”楚辞不轻不重的给楚银歌拍着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连头都没有回。
经过昨晚,大家都对楚辞的医术和行事有了了解,没人敢再有异议,只看了一眼,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等楚银歌咳嗽停了,身体也平复了许多,好像已经疼得没那么厉害了,楚辞才端着汤药凑到她嘴边。
“来,把药喝了。”
楚银歌扶着床沿,刚刚缓过劲,一重一轻的呼吸着,慢慢的偏过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深知自己是躲不掉的,苍白的嘴唇不情不愿的含住药碗,眼睛一闭,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
“呲,好苦~”楚银歌喝完,抿着嘴巴皱着眉抱怨道。
“张嘴。”楚辞将青花碗搁到一边说道。
“啊~”
楚银歌乖乖张嘴,楚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颗浸了糖粉混合药粉的酸梅,塞到了她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掩盖了药味,刺激着苦涩的味蕾,楚银歌一下子就觉得不苦了。
因为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正是楚银歌最喜欢的。
可是一颗酸梅对于楚银歌来说是无法满足的,她眼珠一转,含着酸梅,转过头来笑道:“嗯~师兄,我还想要。”
大概是刚才痛得厉害了,楚银歌的笑显得十分的不自然,生硬抽动的嘴角,楚辞看在眼里,既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在楚银歌额头轻敲了一记。
“想得倒是美,坐起来,我先给你肩上换药。”
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酸梅,或者是麻木了,楚银歌身上的痛好像减轻了一些。
她慢慢的用左手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在楚辞的帮忙下,一点一点的褪去了肩上包扎的布条。
拉扯的疼痛感使她忍不住倒吸凉气,问道:“呲~师兄,你昨天给我吃的那个药还有吗?”
“那个药你不能吃了,药效太大,多吃无益,反而伤身。”楚辞瞧了一眼楚银歌,看见她紧咬着下唇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再忍忍,上了药就没那么疼了。”
果然,当冰冰凉凉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楚银歌真的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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