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没事。”步帕一边帮洛天调整身体,让他能慢慢躺平,一边小声的跟楚银歌解释。
“他只是姿势不对,我给他调整一下就好了,天估计很晚了,你也快点去睡吧。”
楚银歌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她并没有看到屋外的情况。
侧耳倾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外的雨声逐渐消失了。
“雨停了。”楚银歌呢喃着。
“这个时候的雨向来如此,来的快去的也快。”
步帕拾起几根枯枝丢进已经微弱的火堆里,提醒道:“你真的该休息了,你看,大家都睡了。”
楚银歌回头扫了一眼,果然,苏靳阳躺在地上蜷缩着,早已经合着外衣入了梦,阿钰也靠在墙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多时。
楚银歌摸了摸怀里的衣裳,已经完全干透了,于是她拿着衣裳走到楚辞身边,轻轻的给他披在了肩上。
刚刚烤好的衣裳,还带着浓浓的暖意,透着布料渗进皮肤里,一抹浅浅的笑意攀上了楚辞的嘴角。
但楚辞并没有醒来,只是他习惯在入定的时候,留下一丝精神探查,以防遇上突发的情况。
楚银歌自是知道,所以并没有打扰他,只是跟着他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当一切事情都平静了,楚银歌满身的疲惫也终于都席卷而来,她看了看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把位置全部都留给楚辞,自己则去睡在火堆旁边。
她打着哈欠,刚刚转身便看见步帕走到了旁边的一侧墙根前,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件红花花的东西。
只一个激灵,楚银歌立刻清醒了过来,两三步就跨到步帕面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楚银歌不容步帕开口,提前夺了他的话。
“闭嘴,你敢多问一句,就不要怪我下手太狠!”
虽然楚银歌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凶狠的语气也还是到位的,果然是镇住了步帕不敢发出一个字音。
楚银歌见步帕没有反应,赶紧将手里夺过来的东西裹了裹了的,用布包着硬塞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然后楚银歌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走过去,拍了一把步帕的肩膀。
“对了,他的手怎么样了,绷带掉了没问题吗?”
步帕盯着楚银歌的眼睛,迟迟没有回话,神色莫名的有些难过。
楚银歌看不明白,以为是洛天的手有什么问题,心口一紧,却又听到步帕小声的说道:“他的手......早就没事儿了。”
啊?
楚银歌没有反应过来步帕的意思。
之前步帕明明说过洛天的手至少还要再过十天才会痊愈,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成了早就没事儿了,楚银歌觉得步帕的话前后矛盾,顿生疑惑。
可是步帕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安慰她,楚银歌快速的回忆了这几天的种种情况,突然便明白了,原来是有一件事她给忘了。
金瑞之血,可肉白骨。
原来他的手真的是早就好了,他却一直没有告诉她,而且从来没有露出过半点破绽,甚至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
难道洛天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她吗?
往日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楚银歌的心就好像已经麻木了,这时候想通了竟是不疼了,只是胸口闷得厉害,紧握的拳头微微在颤抖。
步帕看见楚银歌恍惚的模样和逐渐泛红的眼底,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帮着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他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步帕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选在这种时候告诉楚银歌,以楚银歌的性子,他真怕她会不消停,今天大家实在太累了,尤其是楚银歌还有满身的伤。
正当步帕以为楚银歌会发作,找洛天发泄一通的时候,没想到楚银歌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快去睡吧,记住,什么都别说,也别问。”
说完,楚银歌也没管步帕到底答不答应,左手捏着受伤的手臂,径直就朝着阿钰的方向走了过去。
半晌,步帕仍是愣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歪着脑袋靠在墙根,似已经睡着的楚银歌。
她刚才在洞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时的步帕更是好奇。
那一件红花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其实并不难想。
那么浓烈的血腥气,步帕随便想也知道一定是楚银歌之前受伤留下的血衣。
那么多斑驳可怕的红点,全是血迹,衣服都这样了,衣服的主人又该是如何的千疮百孔。
回想起记忆里,楚银歌独自行动以后,从门缝里探进来的那张犹如鬼魅幽灵的脸,步帕突然有些心疼。
这份心疼无关风月,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忍。
明明这个男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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