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鸟鸣,还有瀑布垂直而下打击水面带来的巨响,阮棉棉睁开眸子后,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脑子里反应了一阵才猛然想起什么,所以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惊呼:“云昱!”
“他在那儿。”
阮棉棉顺着这清冷的女声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女人,她相貌精致,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神情,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一样。
“你是叶芜?”阮棉棉问。
叶芜没有理她,只是一个人兀自看着某个地方发呆,专注的仿佛她看的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见此,阮棉棉更加确定了,她就是书里的鬼医叶芜。
医者济世,本该万人感恩,但叶芜却被称作鬼医,不仅是因为她的脾气诡异,还因为她治病的法子奇怪,救人跟杀人似的,病人在被治疗的过程中痛苦的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权贵之人希望得到叶芜救治,因为她确实能治好许多被称为不治之症的疾病。
“你救了我们?”从她和云昱湿透了的衣衫可以推断,他们之前一定是掉在了水里,但是眼下他们却在岸上,这只能说明叶芜救了他们,所以阮棉棉才会有此一问。
“它还没长好,不能被血腥气沾染。”叶芜答非所问。
它?什么东西?
阮棉棉顺着叶芜的视线,看向她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盯的某个方位,原来在瀑布下一块石头的石头缝里,长着一株通体血红的草,其上还有一朵纯白色的花苞,虽然瀑布汹涌,但是那草却依旧挺立着,没有半点遭受摧残的样子,反而它的花苞在经过湍急的水流后,变得更加的晶莹剔透了起来,若是寻常草药在这儿,怕是连活着都成问题,更不要说生长了。
“咳咳。”云昱突然传来的一阵咳嗽声,夺走了阮棉棉全部的注意力,她不再看那草药,而是连忙跑到了云昱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云昱咳嗽后,又吐出一口血,但是这血已经不是刚才的鲜红色了,反而是暗紫色,而他的面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脆弱的就像个瓷娃娃。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只中了一箭吗,怎么会中毒?
“云昱,你醒醒,你醒醒。”阮棉棉轻拍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
这时,叶芜开口了:“他身上的毒霸道的很,你别乱动他,不然加速毒的蔓延速度,他只会死的更快。”
阮棉棉闻言慌了神,她收回手,不解地问:“他明明只中了箭,难道那箭上有毒?”
叶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只要他一吸山中的雾气就会毒发。”
“那你能不能救救他?!”阮棉棉的语气里带了点着急。
但是和她的着急相比,叶芜却十分淡然,甚至可以说漠不关心,她依旧是看着那株草,嘴里吐出绝情的话语:“不能。”
“那你要怎样才肯救他?!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阮棉棉做不到让云昱眼睁睁死在她面前。
叶芜不说话了。
阮棉棉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什么回复也没得到。
叶芜不救人,云昱就是死定了的,阮棉棉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吊炸天的女主,她没有异能没有空间,也救不了云昱,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云昱死的体面点。
他的衣服还湿着,但阮棉棉没有野外生存过,所以就算是点火这个对他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她也花了不少功夫。
等她捡来的树枝已经烧得热烈的时候,阮棉棉才又出去捡了一大堆野花铺在云昱的身边,但是连这野花也像欺负她似的,她找了一大圈只有白色,云昱躺在花里,容颜绝美,但神情却泛着痛苦。
阮棉棉光是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睛,连云昱一开始对她的冷淡也忘了,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而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叶芜却突然懊恼地说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你给我让开。”叶芜走早到阮棉棉身边,并伸手推开了她,举动的粗鲁和神情的焦躁,完全不像那个刚刚淡然的叶芜。
“你干什么?!”叶芜一上来就伸手掐住了云昱的脖子,阮棉棉见状连忙想上去阻止她。
“你若想让他活着,就给我乖乖待在原地不要动。”叶芜看着阮棉棉的眼神冰冷而无情,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阮棉棉被她看的脊背生起一股寒意,但她还是不怕死地问道:“你要救云昱吗?为什么?”
刚刚明明还袖手旁观的叶芜,怎么现在就好心大发了,阮棉棉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闻言,叶芜面上闪过一丝烦躁,但她还是解释着,“他的血染上了我的仙灵草,导致仙灵草无法成熟。”
“可这和你救他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他的血液来浇灌仙灵草,但是现在他体内的血液有毒,所以我必须要先给他解毒,明白了?”
“明白了。”
“那就老老实实待着,然后闭嘴。”
阮棉棉闻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叶芜。
“我能救他,但是因为毒在他体内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我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他可能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总比死了强,心中一番思量以后,阮棉棉捂着嘴点了点头,示意叶芜救他。
*
“你说,云昱坠下悬崖,下落不明?”云贤把手里的酒盏放下,眼里喜怒不明。
杨易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下一秒就会惹怒这个脾气古怪的摄政王殿下。
“本王让你说话,聋了不成?”云贤简单的话语里带着十分的威压,这让杨易鬓角的冷汗流的更加多了。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杨易说着就在地上磕起了头。
“行了,”云贤像是厌恶极了他这幅模样,“云昱已经中毒,你派人去崖底搜,就算是尸体,也要给我带回来。”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将功赎罪。”杨易像是得了大赦,连忙走出房间,连一秒都没有停顿。
在他走后,云贤细长的眸子里满是阴翳,半晌才听得他轻笑一声,“你怎么就是不死呢,跟你那个讨人厌的娘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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