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布今天八十一,长子也有六十好几了···
一番客套之后,张直跟着走进府内。
至客堂,张直冲栾布复又告罪一番,主宾分而落座。
见张直脸上古井无波,自顾自喝着茶,栾布只好开口。
“张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令老夫受宠若惊啊~”
语气中的不满毫不掩饰,搞得张直手中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张直略一措辞,道:“晚辈今日突而拜访,实则是读书遇到不解之处,欲请老先生解惑。”
这也是封建社会官场的潜规则了。
对某人有意见或者看法,只要两人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会以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对方:大佬,你这事儿干的可不太厚道啊!
栾布沉浸宦海凡五十余年,最早都能追溯到高帝时期。
对个中深意自是门儿清,也是知道了张直的来意。
客套一笑,问道:“老夫虽一介武夫,对道德文章也算是略通一二,蒙张主簿不弃,愿述些许拙见以作君闻。”
见栾布语气软了下来,张直心中松了一口气:起码能听的进去话,想来是不知情了。
便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问道:“晚辈日前,研读《尚书》洪范篇,见先贤著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晚辈百思不得其解,闻同僚言,老大人于《尚书》研读颇深,特来请教···”
说着,张直眼神不忘查探着栾布的脸色。
栾布听着,眉头剧烈颤动!
实在是这句话,堪称是对人臣最严厉的苛责了!
就差没指着栾布鼻子说:老东西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目无君父!!!
见栾布脸上阴云密布,看向自己的眼光满是不善,张直心虚的低下头,看向茶碗的眼睛,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物。
栾布心中深感羞辱,就快要拍案而起,喊上一句:“竖子安敢欺我至斯!”时,张直起身,言道:“许是老先生家学有规,不得外传,晚辈就不叨扰了。”
又装作不经意般嘀咕了一声:“辰时出门,内子言家中刁奴作祟,要吾管教一二···”
然后仿佛回过神来,对栾布郑重一拜:“晚辈家中还有些私事,就先告辞了。”
言罢,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独留栾布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一番操作,饶是栾布也看花了眼。
自己此番借道云中,也没带家臣下人啊···
陡然间,一丝猜测涌上心头!
招来管家,急声道:“你现在去校场问问,老夫的亲卫可曾回营?”
唯一带在身边的只有亲信护卫!
除去死在云中守卫战中的几十人,剩下的都派去护送那小子了。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他们···
“也不对啊!那帮武夫俱是战兵,又能惹出什么事呢?”
虽说汉承秦法,然后在民法做出了很多人性化处理,相对温和了许多,但军法那可是一点不打折扣!
该族诛的绝对不腰斩!该点天灯的绝对不砍头!
没等半盏茶的功夫,管家回来,汇报道:“老爷,营内将士说···说老爷的亲卫在外面杀了人···”
咔!
栾布手中茶碗跌碎在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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