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晴咬着牙,直接拿着手里的口罩往他脸上带,哼哼着:“这不是还没归于陌路吗?我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孩子们的娘,给娃他爹缝制一个罩巾又有何不妥当?
不仅如此,往后一路,还请相公多多照顾与指教了!”
感觉到男人的僵直,她唇畔抿唇抹笑意,温热的手仔细地为他调整下,让口罩贴合面庞。“闺女、儿砸,看看娘亲缝得口罩好不好看?是不是你爹带起来更帅了?”
俩小家伙自然十分捧场,纷纷向她索要口罩。
“都有的,”用高敬森的口罩练手,她拿起针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生疏,给儿子缝制的是只娇憨的雪狼,女儿的是软萌狐狸,自己的是恣意怒放的傲梅,便宜爹的则是只笨熊。刺绣中皆蕴含字,别有一番趣味。
高敬森捏着书本,上面的字疏密有章、内含沟壑,是最吸引他不过的了,可如今马车显得狭窄,空气里都染上女人的冷香。他的余光不经意间就落在她身上,夕阳的余晖晕透了窗帘,抚照着她。
都说灯下看美人,可在这种黄晕中,美人依旧带这种惊心动魄的倾国倾城。姜舒晴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她也不过才十九岁,脸上的绒毛柔软地笼住调皮的星星点点,纤长的睫毛打下片光影,以往刻薄、虚荣、傲慢的线条全被融化去,只剩下为家人心甘情愿缝制衣物的柔情。
这种柔情看似无形,却能够一点点敲去男人的冷硬。
他下颌紧绷,眸子布上层碎冰,随即寒意散去又是往日清冷的模样,看着嘻嘻哈哈的娘三,收起书闭上眼养神。
原本大家打算走一个时辰在琐镇休息,可看到当地百姓萎靡的样子,他们气都不敢多喘,带着口罩踏着朦胧月色埋头赶路,又行了一个时辰才在河边停下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抱怨,他们有条不紊地寻柴火、烧水,按照高敬森的吩咐洗澡洗衣,车子也要用热水烫一遍,期间口罩不离口。
洗刷完,大家放置好捕鼠器和捕蛇器,便开始制作胰子,用热制皂的法子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好在姜父早早派人买了一批胰子应急。
距离吃完饭已经俩个多时辰了,多数人家是不准备做饭的,去往津周七千多公里,需要赶半年的路,且到了地方他们也得租地租房,哪一样不花钱,哪顿吃饭不要粮?
便是富户张家也仅仅每人喝一碗稀粥垫垫肚子。
别人能够忍受,姜家父女俩没有亏待自己胃的习惯。他们不缺粮,而侍卫、小厮们需要保证足够的体力,真没必要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舍不得吃穿。
姜舒晴翻腾着姜父带来的几车吃食,指挥着婆子丫头们拿食材和调味品做刀削面,里面放着腊肉片、香菇丁、各种蔬菜干、虾皮,每个人还有一个煎蛋,汤汁鲜美、面块劲道、营养丰富,还能配着特制辣椒豆瓣酱,鲜香麻辣十足勾得人绝对挠心挠肺!
好在旷野里有些凉风,他们做饭特意选择了下风口位置,否则其他人甭想安安静静地休息。
她亲自走到高家马车前,在高静环戒备的神色中,轻声说:“爹、娘,你们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咱们才刚开始赶路,身体若是不够好,怎能抵挡住瘟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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