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有条不紊地发号着施令,赵浣诗带着几个小护士忙个不停。
监护仪上,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一切都似乎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联系到家属没有?”
程朔询问着几名工友。
年长的工友手握一部老年机,显得有些局促:“俺们不是老乡,不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但联系到工头了,他说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一个夹着皮包五十来岁模样的男人匆匆来到抢救室,点头哈腰地要和程朔握手,被戴着手套的程朔礼貌拒绝了。
“大夫,请您尽力救治,什么好药尽管用上,这钱我来出!”
说着便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目测有一万左右,交给一个工友去缴费。
程朔实习、规培加工作以来遇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像这位老板是他见过为数不多有担当的人,他关心的是患者的生命,而不是钱。
但,患者的病情极其危重,必须要第一时间告知患者的直系亲属。
这不仅是道义使然,也不仅是人伦所需,更加是医者的义务。
风,在奔腾狂啸;
夜,在低吟深呜。
程朔想了一下,将患者的那部老年机要了过来,为了节省时间,他决定亲自联系家属。
通讯录里只有几个没有备注姓名的电话号码,程朔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排在第一位的电话。
“喂,请问你是杨树根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儿子,你是?”
“我是神都中心医院的医生,他现在脑出血昏迷正在抢救,你能赶过来吗?”
对方听见程朔的身份后,并没有回答,而是出奇地沉默了。
“喂,你在听吗?”
家属这才说道:“严重吗?”。
程朔加重了语气:“严重,可能要做开颅手术!”
接下来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家属听完程朔的话后,只是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我去不了,你打电话给我家老二。”
父亲命悬一线,儿子却置之不理,这让程朔感到愤慨,还感到一丝悲哀薄凉。
于是,他又拨了通讯录里的另外一个号码,在拨打第三次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是杨树根的家属吗?”
“嗯”
原来接电话的刚好便是患者二儿子,程朔赶紧再一次的介绍了病情,并提出希望家属能够尽快赶到医院的要求。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让原本心如止水的程朔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严重吗?”
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程朔选择了不同的回答方式,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
“很严重,可能会死!”
“可是……我现在赶不过去。”
电话那头,程朔的要求再一次被拒绝,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父亲病危,两个儿子竟然先后全部拒绝前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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