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上课的离别愁绪似乎笼罩了全班，大家上早自习的时候比平时安静很多，上第一节课的语文老师辛幼薇一进门，发现所有同学都转头看她，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同学们摇头。

她走上讲台，同学们发现她两手空空，语文课代表戴淑婳问：“老师，我们今讲什么？”

辛幼薇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语文”

大家一头雾水，这节课本来就是语文课，不讲语文还能讲什么，课代表问的也不是这个啊。

辛幼薇转过身，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对大家：“上了三年高中语文课，今我给大家讲讲什么是语文。每个人一句对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古诗词吧，再讲讲原因，字数不限，从靠墙那组先开始。”

靠墙的第一排是刘艾，她站起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茫然。“要……要书上的吗？”

“随意，课内外都可以。”

“那……李白的将进酒吧，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喜欢他的傲气。”

辛幼薇笑着点点头。

刚开始的几个同学都有些拘谨，举的大多是学过的诗词，后面就渐渐放开，沈鹤轩他最喜欢的古诗词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引得一群女生笑他虚伪。

轮到郦嘉瑟，她站起来：“我印象最深刻的诗句是白居易的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是他写给元稹的，当时对方已经去世九年。第一次读到这两句的时候我就被诗句里的诚挚和怆然吸引，这种知己相酬的深情厚谊，我觉得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情感都难得，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有洒侃元白的感情是真爱，但她觉得用爱情形容都过于浅薄，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情感，孟浩然就感慨过“知音世所稀”。

岑长生站起来，她有些好奇他会什么。

“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对它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是我时候学会背的第一首诗。”

郦嘉瑟心底一颤，她隐约觉得这首诗和自己有关，时候她和岑长生经常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翻来覆去地看，还没上学就开始背诗，也许有一首就是这个。可恨童年的回忆太过久远，细节她已经记不清。

她声问他：“我和你一起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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