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马车车厢的四角,俱挂着马灯,上头描着一个篆体的“夏”字。
朝青眼巴巴地看着驾车的人,极目想看清,那戴着斗笠的人,是不是夏山大哥。然马车丝毫不停顿,轮子绝情地碾过泥泞不堪的地面,溅起泥水来。
凌晗见泥水溅到朝颜的裙摆上,不由得想出头,狠狠地骂了一声:“坐马车有什么了不起!”
他说着,还讨好般地看着朝颜。
朝颜却转过头去,淡淡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雨势越发的大,短时间内像是不会停,若总站在这里,不仅浑身湿透,还回不了家。
凌晗忙道:“好,好。”
朝青有些失望:“若是夏山大哥就好了。”
话音才落,从不远处又驶来一辆两架马车。这回朝青喜道:“姐,我似是看到夏山大哥了!”
果然,驾车的正是夏山。
朝青兴奋地叫道:“夏山大哥,夏山大哥,是我们呀!”
他倒也给朝青面子,勒着马,缓缓停下。朝青正要欢喜地与夏山说话,却见车窗被开了一道小缝,有人从小缝看着他们:“姜姑娘、朝青小兄弟,快快上车。”
是夏夜欢。
朝青十分兴奋,朝夏夜欢喊道:“夏州官,我们都可以上去吗?”
夏夜欢笑道:“自然可以。”
凌晗却道:“不用了,我走着回去便好。”
夏夜欢催促:“快快上来!”
朝颜不再犹豫,推着朝青上了车。风大雨大,车辕湿滑,朝青上得去了,她自己却有些吃力,雨水糊了她一脸,身上越发的寒冷。
夏山伸手,接过她的篮子,又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才上得马车。
凌晗撑着那把破伞,见他们都上了车,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车厢中竟是极暖。车厢极宽大,车窗的一侧,原来放着一只火炉。
夏夜欢歪坐在椅上,似是极冷怕,身上竟然盖着厚厚的褥子。见朝颜朝青进来,头上身上俱湿,忙道:“可是淋着了,在底下暗柜有干净的帕子,快快将头发擦干。”
朝颜已是冷得浑身发颤,闻言也顾不得矜持,从暗柜中掏出几张干净的帕子,先给朝青擦了头发,才顾着打理自己。
朝青是个瓷实的男孩子,方才又戴着斗笠,凌晗打伞的时候也比较照顾他,是以他没有朝颜那般狼狈。
头发一擦干,他便张望着四周,羡慕道:“夏州官的马车,果然不同凡响。”他这日日都能见着夏夜欢,夏夜欢向来又不摆架子,是以他并不忌惮夏夜欢,只吱吱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感想。
夏夜欢失笑:“如何不同凡响?”
朝青道:“我也坐过租赁的马车,不过那些马车的车厢都十分窄小,坐在里头很难受。”
朝颜吃了一惊:“我不曾带你坐过马车,你何时坐的?”
糟了!朝青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夏夜欢却是赞许道:“朝青小兄弟年纪虽小,见识却是颇广。”
朝青得到夏夜欢的支持,心中得意,又好奇的问:“夏州官,您很怕冷吗?”
夏夜欢点点头:“我身体不好。”
朝青自是知道夏夜欢身体不好,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吃食也时常受到甄郎中的限制,身量虽高,但瞧着见风便倒。但是朝青却是不曾料到夏夜欢的身体竟然这般差,下一场雨身上也要盖着厚重的褥子。
小孩子到底没有定性,朝青很快又转到另一个话题去:“方才在您之前,我们还看到另外一辆马车呢。威风凛凛的,一共有四匹马呢。我方才还以为是您。”
夏夜欢笑道:“那是我母亲的座驾。”
朝青怔愣了一下:“夏州官的母亲竟然这般厉害吗?”那么多的马,那么豪华的马车……
朝颜窘迫,一拉朝青:“素日里叫你读书不读,净在这里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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