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看这小掌柜有几分成色,是块好料子”喝酒的王二麻子说道。
“是有几分意思,吩咐下去,日后我这几支队伍就在这里落脚,不过可要小心,我们做的生意可是掉脑袋的,嘴上严实些,别漏了风声”领头的段彪脸上横拉着一道刀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这些人经营的多是从自贡,云南往吐蕃运茶盐的生意,手上都是有几条人命的恶汉。
及至傍晚,德福楼二楼清净的雅间里,坐了一桌九个锦缎衣裳的员外,沈元只在一旁坐着打量,。
今日请的这些有的是本县的大地主,手底下牵扯着几百人的佃户,有的是绵州的仕宦人家,有的是利州的豪商。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把好酒的消息传到蜀地各州,甚至今日还来了一位播州的商人,明显是土民的代表,显然沈元有些低估古人的眼光和智慧。
今日来的有江卿世家的代表,有各地豪商的门客,亦有土民的客商,说话间人声鼎沸,谈的是各地风俗,小道消息,倒是让沈元开了眼界。
“顾员外,这苍溪今年的水患可要持续不少日子了,想必你手底下多得是钱财进账,恭喜恭喜”利州的杨员外拱着手向苍溪的大地主敬着酒。
顾员外这边也是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笑骂一声“哪有你杨三郎走盐茶的进账爽快,我这乡里遭灾,心里可是不好受”
都是山里的豺狼虎豹,此时却装的好似悲天悯人,沈元也是看的有些趣味。
“各位,各位,今日可是沈掌柜的局,这沈掌柜虽然年轻却是有一把生财的妙手,我们今日来此,都是来借东风的,敬沈掌柜一杯。”本乡的黄员外却是帮扶着同县的新贵,说着便走了过来。
沈元虽知这在坐的各位走的怕都是场面话,也不得不上前谦虚几句。
“谢各位赏脸,前几日在下不懂规矩,夺了杨员外的财源,今日趁着给杨员外赔罪的机会请各位过来商谈一桩上好的生意”沈元先是给杨员外敬了一杯,再向在场的大人物说明了今日饭局的目的。
“哪里哪里,沈掌柜心胸宽大,倒是我枉做小人了”杨员外也是接茬,看上去得了面子也是好过了许多。
顺势,沈元说明了他的两种酒业分销计划,一是将整个蜀地分为数个片区,一人一片,分销酒业,德福楼这边收的只是代理费用,及每一坛酒三成的抽成,至于各地怎么卖,全凭各人本事,同时透漏了愿意出售一部分股份的意思。
正在这时,剑门军来了赵都头说是送来了知县大人的题字,各方上前敬了酒水县衙的属吏才上前展开,却是玉园春三个大字,算是给这新酒定了名字。
各方人马这才明白,这小小的德福楼受到了昭化县和剑门军的庇护,想必是各位大人都有一笔红利,才收起了想“买”走配方的心思。
赵都头这人极是直爽“沈贤弟,谢谢你救治了老哥的箭伤,若是没有你,老哥怕是要去阎王殿走一遭,别的哥哥不说了,这利州府下多得是哥哥的兄弟,你有事招呼一声,必让你吃不了亏。”
“我占您便宜,叫一声赵老哥,都头剑门军保这几县平安,我做些该做的罢了,只是您多来照顾照顾生意就感激不尽”沈元这么说着,却招呼人搬来凳子,让出了首位。
只是见赵都头仍有话说,便凑过去嘀咕了几句,便知道这剑门军常与山民做捉迷藏的把戏。
虽然互相早有了默契,不过难免受伤,想必是打上了酒精的主意,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便商定了酒精的供给也不说钱财的事,赵都头看上去是高兴极了,连说话也大了几声,惹得桌上的人多看了几眼。
一晚上觥筹交错过去,终是谈妥了生意,本以为火药味十足的饭局却显得极是和谐,县衙早已联络了自己的靠山,军门这边也有自己的门路,和各位来客商定了分子,沈元在中间或是出主意,或是敬酒,留住了德福楼两场的份额,算是在这蜀中打开了门路。
沈元此时早已醉醺醺的准备去休息了,却不料利州的杨员外联络了几个熟客过来提了这德福楼的菜谱是否能转让出去。
沈元这才知道大宋的炒菜原没有后世流行,多是开封才有几家大酒楼风行,这小地方却没几家店面能做出这等风味,不过这与玉园春的生意不过是小事,最后以半卖半送的方式给了出去,这才算了事,既然各方已经谈妥了利益,便由沈元送出了门。
沈元半夜一个人在大堂沉思这一日得失,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是打开了局面,以德福楼小门小户的家业终是无法长久的获利,借由县衙和军门的势力总算将这滔天的金银撒了出去,也消除了祸根,算是因祸得福,今后在这蜀中必是极为方便,有了一分立脚的余地,想着想着变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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