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军门护佑,又贪图大利,万一某日遭遇劫匪,可无处说理去,这山高林密的,谁知那人是兵还是贼,所以这一份孝敬还是该让出去的。
刚到门口,却遇到那日守门的小官,焦急的在门口打转,问了几句原是都头去剿山民时,遭了山头的暗箭,回来便发烧至今,生死难明。
这门官原是都头的乡人,都头十几年风雨里过来,伤了身体,都头便求了情,让县衙里给了份守门的小官当当,也算是份好安排。
“赵老哥,你且莫急,我这有份方子,或许可能救你大兄,可否帮我通禀一声”
沈元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过得冒些风险,不过若能够搭上这条线,在利州路可算是大体安全了,这风险值得。
赵门官一听这话,哪管其他,拉着他就进了营门,到了帐前。
沈元进屋一看,这赵都头中箭在腿上,却是糊着不明成分的糊糊,早已化脓了,伸手一摸,头上却是烫的惊人,能挺到今日也算是命大。
不多说,要了清水来,一点点擦干净那些秽物,然后开水煮了布巾,用身上携带的一点点高度酒精,一点点擦拭。
刚做完这些,忍住害怕,用消毒的针线一点点的把伤口缝合住。过了半天,赵都头眼见舒服了些,还醒来要了回水,明显是有了效果。
帐里早已是站满了人,为首得一人穿着明显是个将官,沈元眼色一亮,当即行了一礼,便将赵都头的情况详细的说了说,只是今日的来意却不好说了。
这剑门指挥使本是个贪婪地人,雁过拔毛,刮地三尺,对营中兄弟却是极仗义,从来不介意花销,想必也是个可怜人。
入了军中,人情纷杂,为了保住位置,只能到处搜刮,也说不上是人多坏,只是时势如此罢了。
看今日这阵势,沈元心想只能日后再说了,孙指挥却暗示他到一边去,沈元却是不忍在这时提其他。
耐不住孙指挥一直盯着他,也只能说明了来意,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
不等对方反应便想告辞,走向赵都头床边留下了一坛好酒几两碎银,并用纸笔写明了注意事项就走了。
出帐篷时这些被人叫做贼配军的人平时凶横的似恶犬,这时也一个个过来道谢,想必肉长得心晓得恩义二字如何写。
沈元心里充满了少许的不平,若到后世,这些人想必也是人民子弟兵,都是时代的局限,不过沈元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帮一点是一点。
孙指挥这边也是心绪缭绕,想他入伍十几年,昔年一个戴璞头的书童也要背后说一句贼配军。
这沈小子,虽是带着目的来的,但见他颤巍巍的手也是第一次替人缝合,虽然歪歪扭扭的像蚯蚓。
却也是少有的把他们这些当兵的当人的读书人,可从军之初谁不是抱着报国的心思,却奔忙于生活和上官的压榨。
难回开封老家不说,连带着带出来的兄弟也不剩几个,剿山民,剿山民,山民原也是民啊。我孙德胜原先也是读书出身啊,走到今日也是难明对错。
沈元这边却是回到德福楼开始考虑今日的得失和酒水的销售。
以德福楼一家的力量其实很难发挥高度酒的收益作用,即使算上德福楼供货的十几家山野脚店,也很难铺开酒的销售,那只能做分销的路子。
以酒精兑水程度不同区分出酒的好坏,抢断从高端到低端的市场,最好能联合镇上其他几家酒楼,动用他们的关系把酒分销到其他州府才是正道。
为了保证在分销过程中德福楼能保住自己的利益,沈元早就计划将德福楼的股份一分为三。
德福楼留四成,府衙三成,剑门指挥使三成,在将来的分销过程中沈元还打算不断打薄自己的股份。
将自己变成经营者,不断地把利益分给沿途各方势力,理想情况下,酒业风行四川三路,年得四十万两不是问题,以沈元的估计自己和蒲老头能保住七万两已是天幸。
再多迟早要反噬,这产业是各地势力一起的,小门小户的沈元才能分到一杯羹,若是贪婪过度,想一口吃下去,剑门关深山里可不少贪心鬼的荒坟。
这些事想清楚后,沈元注意到一件事,近日昭化城外总是有僚人被抓进城枷号,一晒就是一天,这僚人现代已是灭绝。
宋代正是兴盛,只是这僚人男子懒惰的出奇,一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僚人女子却需外出工作养家。
回家后若钱财不够动辄打骂,若是上头了,少不得卖妻卖女去喝酒,所以这县里的人多看不起僚人男子,差役也总是想着法子的找僚人的麻烦,昭化牙行里最多的也是这僚人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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