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衣等人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吧。我的例行邀约屡次被拒,每次看到他难以自抑的喜悦和紧张,我都不知道该替他们开心还是难过。
为了助他们一臂之力,除了他们在皇甫嵩明买的宅子里埋下的炸药以外,我还派人在一些关键位置多埋了些。
反正闲的没事干,我今天决定去转转。
青鱼巷里,我打扮成干活的小童,从巷角偷偷观察干活的工人们。为了抓紧工期,现场的工人很多,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看运出的废料,整体已经要完成了吧。
我抓了一把土在脸上、衣服还有手上抹了点,趁着门口的监工不注意,混进了搬运工的队伍里。
皇甫嵩明没有长兄皇甫义明聪明能干,还是庶出。不过,他娘因难产而死,换得全家人对他的疼爱,培养了他现在嚣张狂妄的性格,从这个宅子就能见一二。
院子里的假山上流下人造瀑布,旁边种满了娇贵的牡丹和珊瑚装饰。柱子雕着四季鲜花,屋顶铺了琉璃瓦,地上是巨大整块的白石砖,造价惊人。
古语有“金屋藏娇”一说。还没见过欢鱼楼的女子到底有多“娇”,至少这个屋子是足够“金”了。
我躲过监工们的视线,轮流溜进了每个屋子,在各个位置仔细确认炸药的埋放情况,毕竟我不希望它们现在就爆炸。
待我检查完毕,蹿上了屋顶确认方位准备回家。
“嗯?”
隔壁的巷子里,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一身民间武者装束,腰间别着一把剑,身形健壮,皮肤黑黄,从无人的巷子里地走过。
我皱了皱眉。奇怪,会有武夫把头发梳得这么干净利落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我跳下屋顶,开始悄悄地跟着武夫。他在人员密集的地方绕来绕去,我险些跟丢。
看样子是老手,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趁着还没跟丢,我从屋顶先行超到他前面,然后从巷子里冲刺。
“啊!”
撞了那人一个满怀。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您…您还好吗?”
我慌乱地用沾着土的袖子给他擦拭,毫不意外地被他躲开了。
“没事。”
说着,他连正脸都不给我看,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我换了一条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一边跟着他一边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刚才撞到他时,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药材味。
这个香味我记得,来自御用香坊的香粉。而药材味我就更熟悉了,他身上的药材味来自一种染料,不同平常的染料是用来染布的,他身上带的药材味是为了把皮肤画的黑黄而留下的。他的身上还垫着棉花,用以隐藏自己真正的身材。
皇室身边的人?易容出来是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挖到了宝,越想越开心,忍住不要笑出声,一路跟他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宅子的后门。
自从上次钟竹劲钟大人建议我去查查誉王之后,我便来过这附近几次。这里是誉王府的后门。
誉王府的人?去青鱼巷做什么?难道誉王私下真的跟皇甫家有交往?
眼下还是静观其变吧。迷底要慢慢揭开才有意思。
我看着誉王府高高的围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哼着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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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我例行向太老爷请安,已经做好了无视来自上官家长们例行无视加嘲讽的准备。
太老爷一手端着书,一手捏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
“井儿,今晚一起吃饭。”
“?”
我抬头看了看屋里、满脸写着“我没听错吧“的上官夫人和上官椿,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见了鬼似的五饼,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幻听。
“谢上官大人,不过我已经在外用过饭了。”
“再吃一顿。”
“……”
看样子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上官夫人、上官少爷,这可不怪我,我努力过了啊。
“……是。”
晚饭时间,我没逃过五饼的软磨硬泡、以死相逼,换上了一身裙装去大厅赴家宴。结果被上官成雪一瞥,
“你倒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我就知道他会趁机嘲讽我。不过我心胸宽广,不跟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一般见识,微笑着入座。
上官椿一脸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爷爷,而一旁上官夫人的脸色倒是没有我想象地那么黑,甚至还柔和了点?我的错觉?
家宴的菜品比我想象得简单,一家人一直闭口不言、默默吃饭。上官家的家风这么严格吗?可老爷子自己都在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动不动还嗑点瓜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直到上官太老爷吃饱喝足,终于发话。
“椿儿,最近大理寺忙吗?”
上官椿和上官夫人赶紧放下筷子,上官椿恭恭敬敬地回话。
“爷爷,国泰民安,大理寺除了日常公务没有其他事,不忙。”
哟,不愧是上官家的儿子,在自家吃饭还不忘拍皇帝老儿马屁。
见我没停下筷子,甚至夹了一支鸡爪到自己碗里,上官夫人瞪了我一眼,被我无视了。
“等你忙了,带上井儿。”
“什么?”
上官椿震惊地看了一眼低头默默跟鸡爪作斗争的我,又看了一脸平静、看起来并不像发了疯或者老年痴呆的自家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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