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坐主位,侧位由二房三房正室所坐,可是放眼一看,三房白氏不曾过来,那两个座位倒由曼姨娘和兰娘霸占。平日就算了,当做看不见也罢,既然今日和罗绛雪搭话,她一个二房正妻站在自己面前说话,自己还别扭得很。
丫鬟撤走早茶,曼姨娘抬眼:“你这是作甚么。”
周氏道:“你且小声,免得太太听见说我等吵起来。”
曼姨娘讨好道:“这丫头好端端的撤走茶水。太太还有多时才起来,这不是叫我口干舌燥么。”
瞧瞧这光明正大的模样,活生生的在场都是奴役,她才是主子。丫鬟冷眼瞧她,道:“太太喜欢您这会卖弄的嘴皮子,您尽可给太太卖弄去。徐府家大业大,惯没有妾室当头做主的条例。”
曼姨娘一愣,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她笑起来示意友好道:“大娘子莫见怪,二爷宠的我昏了头,妾身起来就是。”
周氏半天一个正眼不曾给她。曼姨娘好似自问自答,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有气也要忍着,毕竟人家丈夫是太太嫡子,人家又是正室。
茶碗磕在桌案,气势十足的压倒人。周氏跟杨氏太太身边委身伏低,别的没学会,光是冷眼恐吓人学了十成十。场面无人敢说话,连那站着的兰娘也无端哆嗦肩膀,恐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周氏斜眼瞧丫鬟:“在端个凳杌到我身边来。无端闻到臊性味,哪还能坐人。别的没给太太请安,倒先晕了过去。”
曼姨娘咬唇,泪眼朦胧,不是说她还能有谁?
儿子年幼,规规矩矩在她身侧站着。按规矩讲,孩子应当养在嫡母手下,还不是她吹吹枕边风,徐天青开恩不以这事为难她母子分离。
罗绛雪吐了口气,触到曼姨娘恨恨的目光自然选作眼瞎。她可半字没说,这娇弱的风一吹就倒的人回去定会告状。
再说这边,女眷请完安后,男子们上场。难得的是今日徐宝鉴也在,按辈分排,他在自己面前。轮流说句好话,杨氏太太满面红光。
再者是大房的小辈们。李娘吩咐人给各个爷们摆座位,杨氏嘱咐几个小辈进学的话后,转到战锦瑟的身上,“俊誉近来习课方面可有不妥当之处?”
战锦瑟道:“不曾有。”
“那便好。”杨氏话锋拐到徐天青身上,“听说过些日子京城诗友设宴,不如叫上你四弟一起去瞧瞧。初学配红梅,也叫你四弟认识些文人雅客。”
初雪的日子尚早,杨氏能想到这方面已经很不容易。徐天青应下来。
战锦瑟笑眯眯的问:“三哥去否?”
话可把杨氏问住了,端坐在炕头上,笑意还僵了瞬间,她倒不知道她问这话为何意。
徐宝鉴正细抿开水,他近日有些火气,唇角格外红润,喝些热水润润喉咙,闻言抬眸对上战锦瑟星星点点的眼,道:“我不去。
“啊?”战锦瑟颇为失望,“三哥怎么不去。”
杨氏插嘴,“怎的定要你三哥去。”
战锦瑟笑的恣意,“二哥写诗赠美人,若是三哥在,我岂不是能央求三哥初雪给我赠诗一首。”
拐着弯夸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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