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晗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魔力了。

之前的乐晗没有心魔，干干净净的只是调动魔力的力量而已。可是现在的乐晗因为沐清生了心魔，心魔就像是魔鬼一样在乐晗心里扎了根，魔力因此得到滋长，逐渐开始侵蚀灵力的存在。

灵力和魔力并不是不可以共存，否则就不会有乐晗的存在。

可灵力和魔力共存的条件也十分苛刻，现在的乐晗显然已经不是最完美的容器了。

乐晗越是想控住魔力越是会被魔力控制，那个疯子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终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疯子乐晗对通天塔的主殿下手了。

八百年前通天塔前还有一道屏障是验神阵，现在验神阵没有了，十二位古神只是在通天塔门前放了几只听话的大兽。大兽受控于通天塔，只有通天塔同意放行的人不会受到大兽的攻击，若是没有得到通天塔的同意而硬闯的人会被大兽撕成碎片。

不过大兽始终还是不如天雷的威力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凡灵力强一点，身手敏捷一点的人都可以闯过这道关卡。

而且，这八百年间，乐晗将世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根本没有什么人闲的来闯通天塔。

这几只大兽也有个百年没有活动筋骨了。

不过，这几只大兽不会在有机会活动筋骨了，他们几个在一息之间，被疯子乐晗撕成了碎片。

哀嚎满天，疯子乐晗在血肉纷飞中狂笑。

时隔八百年，十二位古神终于再次“屈尊降贵”的接见了乐晗。他们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乐晗也没有变，不管是乐晗，还是疯子乐晗，她依旧看不起通天塔，她依旧想和十二位古神拼上命的打一架，她想给她自己和沐清讨个公道，她想这世间的规则变一变。

她想这么干很久了。

可乐晗还是忍住了。她现在不是一个单独的自己了，她肩上有世间众生，她不得不承担起责任。

她当然可以任性，就像八百年前一样，不顾一切的，堵上一切的和通天塔对着干。可那次的代价是沐清的命，她想不到这次的代价会是什么。

这世间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也没什么值得她欢喜的。说白了，世间万物已经与她没什么大干系了，她身具灵力与魔力，已是世间最不可替代的存在，这万物世间也没什么能伤到她了。

可她却还是舍不得堵上整个天下去堵。拿整个天下去打一架，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大到乐晗一旦输了，整个世间就要完全覆没。

在那一瞬间，乐晗的理智战胜了心魔。

天地最富灵气之处还会有哪个地方比得过通天塔吗？所以乐晗直接在通天塔前打坐来调整休息。

她身前是高大的不可侵犯的通天塔，她身后是凶狠大兽的尸体碎片。

她立在中间，安静的平衡着自己的思维。

这世间有一件事很难，就是板正自己的思想。

想毁灭通天塔的确是乐晗自己的想法，无关是不是疯子，乐晗就是想覆没通天塔来给自己和那些被通天塔残害的人讨个说法，乐晗就是想给世间换个规则。

在这一点上，乐晗这么想，疯子乐晗也这么想。

而对于覆没通天塔这件事，乐晗和疯子乐晗的分歧点是赌注。乐晗只敢赌上自己的性命，可疯子乐晗赌的是整个天下。

疯子乐晗以整个天下下注，吸取其中的力量进行短时的爆发，击败十二位古神的几率可谓是百分之百。

可乐晗若是只能赌上自己的性命，拼死，也只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乐晗在通天塔面前输过一次，就不敢再轻易相信自己能赢了。她心里有了阴影，那并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在心理上的畏惧。

还没开战，乐晗就已经输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打赢通天塔和十二位古神了。

她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的。

乐晗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通天塔门前打坐，十二位古神不敢动她，她也不动通天塔和十二位古神。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实在是太可笑了。

乐晗自己在心里和疯子乐晗打着架。

“为什么？为什么不打进去？！你不想给沐清报仇了吗？！”

“当然不是，我当然想给沐清报仇。”

“那你为什么不打进去！十二古神就在里面，只要你打进去了，打赢最好，若是赢不了，两败俱伤的结果也不错！”

“可是，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恩怨，把整个天下搭进去啊。”

“哼，呵呵，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疯子乐晗不屑的笑着，“你是天地共主不错，可是这天下真的有多少人真心信奉你供养你，他们不过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来寻求你的帮助罢了，他们都是胆小鬼，都是懦夫，都该去死，怎么，你忘了一千六百前在苍州境都发生过什么了吗？当时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啊？！”

“沐清死了，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留恋的？”疯子乐晗把乐晗抱进怀里，紧紧抱着，轻声说，“你其实知道的，我们根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们是因为仇恨才活着，我们只是想覆没通天塔而已，通天塔没了，我们就可以去找沐清了。”

“去找……沐清？”

“是啊，我们去找沐清好不好，我想沐清一定在等着我们呢，我们已经八百年没有见沐清了，你想他吗？”

乐晗措不及防的流下泪水来，无声的哭泣，楚楚动人。

沐清的脸在乐晗眼前渐渐清晰，那微笑的样子，一身白衣站在阳光里让人如沐春风的样子，乐晗好怀念，好怀念那样的沐清。

乐晗轻轻开口，眼泪咸咸的流进嘴里，“你拿沐清刺激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乐晗忽然猛然推开疯子乐晗，一掌朝自己胸口的位置拍去。疯子乐晗就是乐晗自己，所以乐晗打伤自己的同时也打伤了疯子乐晗。

一口鲜血喷出，通天塔前那道瘦瘦小小的身影微弱的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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