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看着寒涵,他们不用说话,也知道,若是通天塔判了,多半是不会给寒涵和白舞在做神的机会了。
寒涵嘻嘻哈哈的走了,留下沐清自己还在崖底怔怔的出了会儿神。
不咸山,悬崖底,清风起,风神临。
一身白衣,不缀任何花纹,朴素的干净。长发束冠,上插一根白玉簪,不事雕琢,做流线型。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宛若谪仙下凡,不染尘埃。
沐清施法,把血晶石和似玉石融在一起。
一红一绿两块宝石相融后竟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石头,比血晶石大,比似玉石小,没有棱角,却不是圆润的珠子。静静的躺在沐清的掌心,折射着光,渗出一阵一阵的暖流。
沐清施法拿那石头左右转了转方向。石头越靠近南,越不透明,里面混沌着,就像世间万物都展现在了这小小的石头之中,让人应接不暇。
“看来,乐晗应该是在南面。”沐清心想。他仔仔细细的收了珠子,贴身放着。然后微微起风,乘风从不咸山向南走。
沐清不知道,他走后,不咸山悬崖底的土地忽然裂了个口子。口子不大,却也够惊心动魄的。那是地生生裂开的口子。从那道口子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冷笑一声,淡淡说:“还没死吗?死了多干净。”
这一夜,人间北风大作。急骤的北风携卷着寒气向南。世人不由奇怪,这上元节都过了十多天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北风,不吉利啊不吉利。
一夜之间,风神北方的信徒莫名多了许多。
京城。
新神用厚厚的披风把自己裹紧,慢慢走在街上。
上元节的喜乐都已消散,但还是难掩京城的繁华。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路商人卖着来自这片大陆各地的特色商品。街边不断的传来丝竹的声音,乐者用优美的声线唱着这城里最流行的曲。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不好出来抛投露面,便置一屏风,躲在屏风后,一边绣着牡丹花,一边听着曲,一边还和闺中姐妹低声交谈着。各个阶层的男人们啊都走在街上,每个人都在笑,偶尔遇见了熟人,互相寒暄一番;或遇见了知己,大袖一挥转身就进了茶楼里畅谈。
“好一派盛世的安宁啊!”新神想。
人间这样好,谁都不想死。
新神把自己塞在厚厚的黑色披风里,她的脸很白,惨白惨白的。她本来就是小小的瘦瘦的,全身上下唯一具有欺骗性的就是原来那张圆圆的小脸。现在脸也不圆了,消瘦的很。那双拥有时间万物的眼睛本来是又大又圆的,现在不圆了,变得狭长,更显刻薄。
真是凄惨。
大量灵力被消耗,没了半身神血,又从不咸山顶跳了崖,新神还能凄惨的活着,就该像通天塔祈福了。
从不咸山一路走到京城来,七天七夜,新神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新神现在非常清楚自己是个废人,没有了灵力,五感里还没了三感,又没什么技术傍身。这情况别说是神了,连正常的人都不如,可不是废人嘛。
新神自嘲的笑了笑,从繁华的主街上渐渐隐去身影,朝城外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新神在睁眼看周围的景象时已经是一片萧条了。
残破的屋子,荒淫无度的笑声夹杂着怒骂,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是干净可以落脚的,坑洼遍地,布满积水。新神是闻不到这里腐烂的气味,这里连空气都是脏的。
有极致的繁华,必定有极致的荒凉。
人间如此极端,却还是谁都不想死。
人类一贯的认知里有,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比什么都强。
新神已经不在乎脏不脏了,就踩着泥泞的地面继续走。
某个转弯后,新神看见了一座破庙,也没多想,抬脚就走了进去。
破庙里没有神像,也不知道供奉的是谁。屋顶破破烂烂的透着光,新神抬头看,那些瓦片看起来不像是年久失修,倒像是被大风吹掀了。
被风吹的啊,新神意识到这一点,又想起昨夜那场大风,呵呵的笑了笑:“原来是风神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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