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就联想到了方才见到的那个场景,一下也就明白了辛弦这副表情的缘由。贺华鉴又看了一眼辛弦,视线停留在她还皱着的眉头上。
这小姑娘,分明看着年纪就比他小,可为何总是皱着眉头呢,每次见她,她都是皱着眉头的。
“诶,你能说句话吗?你的名字叫什么?”贺华夙也叫人搬了张椅子来,就坐在了辛弦的面前。贺华夙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总是这么这姑娘那姑娘的喊,只觉得对人并不是很尊重。
辛弦看着贺华夙,又去看了一眼浮曳,张了张嘴。她太久没有出过声音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讲话。起码她在昨天晚上她想试着发声,失败了。
“夙姑娘,她的嗓子目前还没医治好,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她现在即便有话想说也说不出来。”浮曳一句话,就替辛弦解了围,同时也用言语拍了一下她。
另一边,周月妕正牵着贺家年纪最小的公子贺华阈在她的屋院内玩耍。
而玩的是什么呢——几个侍女分别挑了几本贺华阈诵背过的诗文集,将文段中的一至两句摘抄至空白纸上,再叠起来摆放在石桌上供贺华阈抽取背诵。过关了便有奖,十张内有一两句错误也算是过关,若是连一半都没背出来,贺华阈便要挨小姨周月妕的手板子了。
今日周月妕对贺华阈的背诵很是满意,平日里周窈不给他吃的枣子糕便让他多吃了几块,当作是奖励。
“小姨,今日我来您这里的时候经过厨房,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药味儿,我去问那些下人,可都不愿告与我知……这府上有何人要喝药啊?”贺华阈一边品尝着好几天没尝到的枣子糕,一边鼓着个脸颊问。
一提到这个,周月妕脸上的慈爱便少了几分。眼珠子一转,周月妕想到了一个办法。
“阈儿,你知道吗,你阿爹阿娘,还有你的阿姐阿兄,都瞒着你偷偷救下了一个与我们贺府无关的人。”周月妕叹了口气,神色哀伤。
“偏偏那人受了重伤……这其实本与贺府无关的,但无奈,那女子凭着自己的重伤,连伙着来给她看病的医师,就赖在贺府不走了,非要说等贺府治好了她才肯走。”
“真有此事?”贺华阈刚准备咬下一口糕,听着周月妕如此说,忽然觉得手中的枣子糕食之无味了。“那这人着实可恶!可是,阿爹阿娘为何要瞒着我,连阿姐阿兄也……”
周月妕又连连叹气,“应是想着你年纪尚小,才没有说与你听吧。”
“那小姨为何不劝劝阿爹阿娘呢,就这么任由被那人赖着吗?”贺华阈也明白因为自己的年纪,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得知的。
“这哪是我能劝得住的啊?”周月妕握着贺华阈的小手,轻拍了几下。“当时我是奋力相劝呀,只无奈你阿姐心地好,你阿爹阿娘也为了夙儿软下心,便应了下来。这一来,至今日已然在府内赖上了一月有余了。那些原本应是要早早布置的事情和人手,也都不得不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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