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目送聂榛离开,正准备干活,忽然发现阿牛直愣愣的盯着他,看起来异常激动,黝黑的皮肤都能看见红晕,眼睛亮的吓人:“呵呵……阿牛兄弟你有事吗?”陆铭尴尬的开口问。
“陆大侠,您会飞吗?您常常把富人的钱给穷人吗?我看话本里面,大侠都有很多红颜知己,又讲义气,四海什么的都是兄弟,您真有这么多兄弟吗?”陆铭听完,寻思他说的应该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没有,那都是话本里面的,我不会飞也没有红颜知己,兄弟嘛,只有几个师兄弟。”
阿牛听完,只觉得陆铭是谦虚,越发觉得他神秘,连被包成粽子的头,都变成了“军功章”:“听说江湖很危险,整天打打杀杀的,我以为都是壮汉,没想到也有像陆大侠一样瘦的。”陆铭正纳闷这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呢,就听见阿牛继续说,“我原以为大侠吃饭都不用自己种麦子呢,只需要走镖就有许多银子,每日吃饭就是去饭馆,大喊一声‘小二,上酒’!”
陆铭听阿牛说着说着,居然唱起来了,赶紧接口道:“哈哈哈……镖局有自己地,都是佃户来种,我们只管收租。”阿牛第一次知道大侠原来如此“接地气”,也跟地主老爷一样有田有佃户,还要收租,看着陆铭这个人说话又和气,越发觉得他就是话本里面,可以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的大侠了。“陆大侠真是厉害,能走镖,还会割麦子,人也好,我还没见过如此全能的人呢!”阿牛觉得自己跟陆铭很投缘,想了想,自己也不回到刚刚割麦子的地方了,打算从这头开始割,准备边割边聊。陆铭被夸的飘飘然,毕竟自己在天工阁,武功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聪明的,经常做错事,被师骂,还没被这样崇拜过,说话就开始飘了:“不就是割麦子嘛,我看看就会啦!”
话音刚落,陆铭就开始犯愁了,麦子肯定是要割的,可是一动手不就露馅了吗?旁边又是自己的小迷弟,陆铭也是少年人心性,正是有点好面子的年纪,不想被发现自己不会,就偷眼瞧阿牛怎么割。
只见他弯着腰双脚叉开,右手拿着镰刀,左手向麦子一扶,麦子顺势向左边倒去,右手朝麦子底部一划,整整齐齐的麦茬就留在地里,割好的麦子也整整齐齐的铺着,阿牛动作迅速,不一会儿麦子就就铺成了一条小路,金灿灿的煞是好看。陆铭心想,原来如此,看我的!
前面阿牛手上活儿不慢,但是眼睛却没怎么离开陆铭,他看着陆铭弯下腰,薅了一把麦子,镰刀随意的一比划。这么会儿的工夫,阿牛已经割了许多,麦子遮挡着视线,也看不见陆铭具体是什么情况,阿牛心说:“大侠就是大侠,连割麦子都跟咱庄户人不一样。”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再继续闲聊,打算快点做完看看大侠怎么割麦子。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渐渐强烈,陆铭早已汗流浃背,腿肚子直打颤,腰也疼背也酸,水早就喝光了,也懒得去打,此时口干舌燥,但是看看麦地,才割了一个畦子的一半,眼看着阿牛已经快割完两个了。陆铭心里直叫苦,眼看着午时就到了,聂榛马上就来了,如果被她看见,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他仿佛看见聂榛说他“你是我见过的最惨大侠,学武被人打,麦子不会割,犁地还用牛”,陆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特别不想在聂榛面前丢脸,狠了狠心,还是舍弃“迷弟”吧!
“阿牛兄弟?忙着呢?”陆铭笑眯眯地问。
“陆大侠,您有什么事儿吗?”阿牛停下手里的活,手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
“阿牛兄弟可以教我割麦子吗?”陆铭满脸堆笑,努力让自己笑的和蔼可亲一些,掩饰自己的尴尬。
阿牛一脸茫然,随后恍然大悟,此时站在田地里,聂大夫家的麦地一目了然,割好的麦子左一撮右一撮,留在地里的麦茬得有小腿高,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把麦穗割了呢。这让阿牛莫名的很兴奋,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兴奋发现大侠也是普通人呢,还是兴奋自己可以教大侠割麦子。
阿牛不愧是庄稼地的好手,教了陆铭要领,听陆铭说不想在聂榛面前丢脸,不但答应保密,还自告奋勇地帮着割了半个畦子。两个人年纪相仿,经历了“革命”友谊,又有了共同的秘密,此时感情好的如亲兄弟一般,商量等麦子收完晒干进库,就去燕来镇的关公庙,拜把子!
“大侠,吃饭啦!”聂榛在田地头上,朝着已经割到另一头麦子的陆铭喊。陆铭假装听不见,直到聂榛喊第三遍,才气定神闲的踱步到地头。想不气定神闲也不行啊,腿肚子还打颤呢。“大侠,辛苦啦,好厉害呀,才半天就做了这么多了。”聂榛假装看不见参差不齐的麦茬,一个劲儿的夸,夸的陆铭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不过头被纱布包着,聂榛自然是看不见的,陆铭无声笑的更加放肆,但是他不知道,笑的弯弯的眼睛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聂榛把食盒打开,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四个卷饼,两个饼卷着鸡蛋,两个饼卷着烧肉。聂榛递过一个鸡蛋的,陆铭咬了一口,饼有着刚出锅的松软,却很是筋道,薄薄的卷着鸡蛋,鸡蛋带着淡淡的咸味儿,陆铭第一次觉得饼和鸡蛋组合起来能有这么神奇味道。狼吞虎咽的吃完,接过聂榛递过来的烧肉卷饼,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烧肉炖的很烂,瘦肉不柴肥肉不腻,饼更加筋道,咬的时候需稍微费点劲儿,手得用力拽一下。
聂榛看他吃的香,说:“农忙的时候,我们都吃这个的,还有俗语呢,叫‘样子饼卷烧肉,一咬一抖擞’,哈哈哈……”
陆铭说:“幸亏我包着头,不然吃这个烧肉卷饼,肯定面目狰狞。”
聂榛坐在地上只管笑也不搭腔,水没了倒水,饼没了递饼。等陆铭吃好了,俩人坐在地头上闲聊:“等我回了天工阁,我一定让师父做个割麦子的机关,只要把机关往这一杵,麦秆跟麦穗就自动分离了!到时候我给你送来呀?”
聂榛答:“你可得说话算数呀!”陆铭拍着胸脯保证。
“小聂大夫,陆大侠,我爹借了牛车,今天下午把麦子都收回去,还是老样子,收完我家收你家呀。”阿牛在自家田地朝着俩人喊。
“好,麻烦阿牛哥和伯伯了!”聂榛也朝着阿牛一家喊。等俩人休息够了,太阳稍稍偏西一点点,陆铭拿着镰刀正打算继续割。聂榛却没有走,陆铭好奇聂榛干什么,就停下来看她,看见聂榛把铺在地上的麦子拢起来,再拿用地上的一小把麦秆,捆成一个卷,动作甚是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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