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大将军的眉心一跳,心里却更是恼意,别是这太子殿下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虽说只是一座城池,楚州城却是他们冲破北越辩解的一道关卡。
一旦踏破了楚州城城门,后面的地形都不适合军队布防,东周大军想要长驱直入几乎可以说是势不可挡。
一座楚州城,事关重大,他,势在必得。
威远大将军心里隐隐有激越的情绪涌动,飞快的收摄心神,手中长枪一扫,将那辇车上的帷幔削落,继而枪尖雪亮,指向辇车里坐着的越子良道:“如何?你肯让还是不肯?”
雪亮的枪头映着少年的脸庞,让他的容色更显清绝,白皙之中又被折射出一种清冷锐利的锋芒来。
越子良却没理会他,目光一扫威远大将军举在他面前的长枪,唇角一弯,牵起一抹狡黠的笑。
然后下一刻,越子良已经毫无征兆往旁边别开了视线,却又在这边骤然出手,反手一拿,另一只手运了内力往枪柄上一拍,震的威远大将军手腕一麻。
下一刻,辇车上原本静坐不动的少年已经轻灵巧妙的一个转身一跃而起,千军万马之中,手中长枪一收一驰,稳稳抵在了威远大将军的喉头。
太阳缓缓升起,晨曦满地,给他看似单薄却桀骜的身形镀一层金边。
阳光下那少年的眉目灿烂,一柄长枪在手,面对脚下森然一片的铁血兵器而面不改色,丝毫都没有传闻之中北越太子殿下常年病痛命不久矣的虚弱样子。
“将军!”变故突然,周围的士兵反应过来,也是立刻举枪就刺。
“你们动一下试试看!”
看见东周士兵们的动作,越子良的眉眼一厉。
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视过众人的头顶,越子良十分傲慢的开口道:“看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本殿的枪头先见血!”
越子良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病弱气质,气势凌厉,明明是孤身一人深入敌营之中却是全无惧色。
一辆不大的辇车被成百上千的南华士兵围困,数百长枪汇聚,从四面八方将越子良困死。
越子良站在辇车上,腋下携一柄长枪直指东周这威远大将军的喉咙处。
只需要轻轻用力一顶,那威远大将军便是要一枪毙命了。
野地里的风声卷起越子良绛红色的衣袍飞扬,墨发舞动,在空气里抛起一个异常柔美又矛盾狂放的弧度。
阳光下,如是一副色彩沉肃的泼墨画,强烈的冲击着视觉,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有这个兴趣去欣赏如此张扬美的画卷。
对面的越炎只是沉默的看着,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眼睛里却有隐隐的光影闪烁。
越炎心里暗搓搓地琢磨,他们竟然不知道,这越子良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本事。
这样大敌当前又紧张万分的情况下,越炎竟然还在纠结自己北越国内的事情。
不过也是,对于越炎来说,东周是敌人,而北越的太子殿下越子良,同样也是敌对的立场。
单单就是从杨亲王府谋反来看,杨亲王府上的人就和北越皇室已经是内地里的不共戴天了。
然而,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得上越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对面那居高而立的清绝少年身上。
威远大将军脸色铁青,颜面尽失之下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可偏偏他身为东周的主帅,一品威远大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人在高处,刚好是叫双方所有的士兵都欣赏到了他的丑态。
“你怎么会!”
威远大将军开口,几乎是遏制不住的咆哮。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越子良却是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冷声反问,嘴角不屑的轻轻勾起。
人们都说东周的威远大将军有勇无谋,还真的是一点没说错。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不想办法去应对这局面,反而只是暴躁愤怒的质问,又有什么用处?
那边,威远大将军的目光一瞥,看一眼重兵围困的辇车方才有了几分心安。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威远大将军色厉内荏故作冷淡道:“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越子良答:“记得本殿之前说过什么吗?跟本宫来谈条件……”
说着,便是神色鄙夷的略一摇头,“你不够资格!”
是了,威远大将军一听就想起来了,这北越不知天高地厚的病太子还说自家新帝阴损来着。
但是,这威远大将军虽然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却是十分忠于东周新帝齐元灏的。
听越子良这样说,又想到之前越子良骂他们东周新帝殿下阴损。
威远大将军咬着牙,腮边肌肉紧绷,忍了忍,冷哼道:
“你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在两军阵前妄想挟持本将军?真当我东周的将士们都是饭桶草包不成?”
威远大将军这样说,周围那一群围着越子良的士兵们也都十分配合得亮出了长枪,更近越子良一步。
然而却似乎对越子良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们是不是饭桶草包和本殿没关系,只是你们耽误了本殿这么多的时间和精神,总也没有叫本宫白走一趟的道理,你……”
越子良的眸子一转,随便对下面威远大将军的一个亲兵抬了抬下巴,命令道:
“马上回营去给你们真正的主子报个信,本殿给他一炷香的功夫,他人若要是不来……”
说着,却又是顿了一下,越子良冷然道:“本殿这把刀虽快,却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借去用的!”阅书斋ysz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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