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笛低头,只见了一个婴孩般大的小童,皮肤白皙稚嫩,浑身只着了一件红色肚兜,上面金线绣着“参”字,头顶一条长长的须垂到地,此刻正被扶笛踩在脚下,扶笛连忙把脚挪开,惊诧道:“人——人参娃娃?!”
“哼,算你识相。”这人参娃娃长的白胖,那诱人的香气和俏皮可爱的小模样看着就想把它炖了,娃娃眨着水灵的大眼睛,歪着头看扶笛,须子上的叶子一动一动的。
传说人参修炼千年才得化为人形,但这个人参娃娃因生养在神山之上,几百年就可初步化性,且身上弥漫的药香气一点不输其他千年老参。
“你不怕我给你抓走?”扶笛问,就算没找到菩提神树,带一株如此难得的人参回去也不枉此行。
“自然是不怕的。”人参娃娃看了看扶笛,摇头晃脑着说:“这山里的草药都得通过菩提爷爷的允可才能带出山去,若是强行带走,是会受到菩提爷爷的惩罚的。”
扶笛大喜“那这样说,菩提树果然就在这山中了?”,又连忙拱手,不敢再去想对它下手的事,“不知仙童可否带我前去寻那古树?”
“哼,我才不要。”那人参娃娃摇了摇头,须子也随头摆动“若是你到我菩提爷爷面前把我求了去,我被你带出去炖汤吃了怎么办?”
“那...那我发誓,绝不伤害你,怎么样?”扶笛踌躇良久才道,灵力如此强大的人参娃娃是难得,但和能见到菩提神树比起来,还是后者更有诱惑力。
此时,那阵若有似无的琴音伴着微风传着过来,人参娃娃大眼睛提溜提溜转了几下,又看了看扶笛手中的白玉笛,说:“那倒也不用发什么誓,你可听见这琴声?若是你能与之合奏,让我高兴高兴,我带你去见菩提爷爷便是。”
扶笛怔了一下,合上眼睛感受曲中神韵,又把玉笛轻放唇前,细柔绵长的笛音缓缓流出,和那琴音在这山重缠绕重叠。空荡轻灵,虽是第一次听这曲子,扶笛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和起来轻松愉快。
人参娃娃看着扶笛那沉醉的模样,微微怔住,想上前和他说些什么,又似乎想感觉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迅速的跑远了。扶笛还站在原地,思索着是从哪里知晓这曲子,又与弹琴之人如此合拍,再一想,就觉得那琴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蓦地,琴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比那琴声还悦耳的女性嗓音传入扶笛耳中:“你是谁?!”
扶笛猛地睁开眼,看见玄空中漂浮着一名女子,白衣裹身,肤白貌美,连那披散着的及腰长发也是洁白如雪,在阳光猛烈的照耀下又显得略有些虚无,仿佛要被晒化了似的,只因过于灿烂的阳光,看不清女子的模样,但不看也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儿。扶笛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似人非人,如仙如妖。
“小生扶笛,见过姑娘。”扶笛拱手,对那姑娘行礼。
人参娃娃躲在远处的树丛里,看着这一切,它似乎有些惧怕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只见那女子从空中缓缓落到扶笛身旁盘腿而坐,双手微抬,一把淡紫色的古琴轻落在膝上,女子情趣轻轻弹拨几下,正是刚才那首曲子。扶笛此刻才看清女子模样,倾国倾城这样的词语用来形容她,实在是一种对女子的侮辱,她眉目间的柔情和眼神的冷冽强烈的对比,白色的长发反射着阳光晶莹闪烁,虽是面容苍白,连唇色也毫无血色,但却不见病色,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感。扶笛像是被抽了魂般的凝望着她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也奏起笛子,但目光始终环顾在女子身边,与她吹竹调丝,好不和谐。
一曲终了,扶笛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可是在这山中修炼的仙子?”
“仙倒谈不上,只是住在这罢了。你可是来这儿寻药的?”女子站起身答道,清冷的声音使得扶笛在这骄阳似火的情况下竟然感到了一丝寒意,周围的灵植也似乎受到微弱的影响,叶子蜷缩了一些。
扶笛没来得及多想,又想起那人参娃娃,四周一看,方知它早没了踪影,只好轻叹:“不瞒姑娘,小生来此处是来寻那菩提仙果,刚遇见一只引路的仙童,却让它逃走了,唉,也是缘浅。”
“菩提果?”那女子柳眉一挑,四周的寒意更浓了一些“你要那东西作甚?”
扶笛不禁打了个寒颤,张口欲言,话到口中,却想起自己身世特殊,不宜告诉别人,否则那人恐遭不幸,他终是忍住,摇了摇头,看着那女子逐渐变得怀疑的面容,只是开口问道:“姑娘可知菩提古树该往哪里走?”
那女子仔细端详他,“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不能带你去。”
正值中午,骄阳似火,那女人的身形变得更加虚无,四周灵植也渐渐不再惧怕那股寒意,叶重新舒张开来,尽情的吸取灵力养分。“姑娘,你——”扶笛略显慌张,他实在不想再失去一个引路人。
那女子的样貌也逐渐的模糊起来,看见扶笛紧张的样子,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人类,这种弱小如蝼蚁的生物,面对不可知的事物,便随便付出情感,太痴太傻了。
“看你也是投缘,无须担心,我这并非真身,只是一丝灵力出体。你要找的那菩提树在那阳山与阴山交汇处,古树周围还有摄人心魂的迷阵,只要是心中有执念的,无论神仙还是妖怪,都会被困阵中,三魂六魄皆被吞噬,成为守护菩提树的傀儡。”那姑娘说罢,便要消散。
“无法可解吗?!”扶笛声音提高了一倍,但是已经无人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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