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裴渝听到父亲主动这么说,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庄老太爷神情有些低落地点点头,道:“现在,你们大概都已经知晓,我年轻时上京读书赶考,因缘际会认识了当时还只有二八年华的长公主。
“当时我们师从于同一位座师——曾任文渊阁大学士的戴宗山,虽是错开进学时间,但进出座师府邸,难免会遇上。
“许是因为我们二人的身份地位悬殊太过,座师也从未多往别处想。
“何况都是青春少艾之年,座师又十分欣赏我们二人的进学态度,经常同时招我们二人一起奏对制艺。
“这么一来二去,我们自然就......”庄老太爷陷入了回忆,说到这处的时候,面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赧然之色。
庄裴渝自然听懂了。
庄老太爷年轻时倜傥俊秀,玉树临风,且人品端方,才高八斗,而长公主那时候也必定美丽如晨曦初月,朝露浅云。两个惺惺相惜的少年少女,不可能不滋生爱慕之意。
庄老太爷目光中显出迷离之色,仿佛在回忆那时候的青葱岁月和娇艳如初绽的鲜花般的长公主。
庄裴渝很能理解,但心中却不免酸涩。
父亲深藏心底的女子并非自己的母亲,这叫她情何以堪?
庄老太爷又接着道:“后来,我高中状元,阿丘十分高兴......”
这里的“阿丘”必定就是庄老太爷和长公主之间的爱称了。
庄老太爷说起这个,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了翘。显然那必定是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
但随即,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也变得十分低落:“只是大宁朝有组训,驸马不得入朝为官。
“当时我若坚持与阿丘在一起,就要放弃入朝的打算,若是坚持做官,那么我和阿丘之间就不可能有未来了。
“那段时间,我非常矛盾,也非常痛苦。阿丘与我是那么合适,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她为什么非得是公主呢?而且还是先帝唯一的公主,她的身份太过瞩目耀眼。
“若她是别的什么身份,哪怕是郡主,是有夫之妇,依着我的手段,想办法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就......”庄老太爷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庄裴渝默然。
庄老太爷也没想让她说什么,接着道:“座师后来也知晓的我们的事情,他除了为我们叹息之外,当然是指望我选择入朝为官这一途。在他老人家的眼里,我若不入朝做一番事业,就是暴殄天物。
“再后来,连先帝也知晓了。他特地传我进宫,说了一番勉励之言,但还是将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我。他既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伤心,但也觉得我日后必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不愿我因为儿女情长,摈弃了自己建功立业,造福百姓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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