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是“无事不请我登门”。
我正了正神色,对面前的瘦弱公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且不说我无法确定你与我是否熟络,就算是熟络,我洛溪无权无势,能力有限,怕也不是什么忙都帮得上的。”
“你不若先看看这个。”
他拿出一封信和一支木簪放在桌上,那雕着芍药花的木簪,正是很久以前初月送给我的。此前我收拾物件时,还疑惑它怎的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在他的手里。
而桌上那封信,只看封皮,便知是我的笔迹,上书“临羽亲启”。
“这是四千年前你写给我的信,你若有疑问,不若打开看看。”
我打开,入眼随性潦草的字迹,毫不规整的格式,正是出自我手:
“临羽吾兄:浣儿因我而得罪临栖染,如今我在此方的处境有变,恐难护她周全。故请求兄长看在往昔之情分上,对浣儿多加护持。浣儿年幼,一心护我,我心甚慰,视其若亲妹,浣儿不知信中内容,待她将信送到,不管她是否愿意,请务必将她扣在身边,护她周全。
我已然走进了死胡同里,却不想连累他人。羽兄只管照看浣儿,至于旁的,还请羽兄莫管莫问。
愿羽兄岁岁平安,事事如意。
——洛溪于丙子年七月初二”
我大抵能捋出一些头绪,我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妹妹叫浣儿,在我处境不大好时被我交到了临羽手中,至于与这个浣儿有关系的一切,我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浣儿呢?我若是见到她,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他却是面色一沉,露出十分悲戚的神色,“为兄有负小妹所托,浣儿她......死于临雪之手。”
那样能在危机时刻挺身护我的丫头,在他危难之时又怎会抛下他?
临羽与我说,他将浣儿留在身边以后,她生了他好久的气,直至我被救回天界的消息传来,她才释然了一些。后来她二人因着种种因由两生情愫,便定了终身。
在妖族那场夺位之争中,浣儿死在临雪的剑下。
很奇怪,我虽想不起她的样子,却能切实地感受到心痛和难过。
这种感觉是没有办法骗人的,我信了他的话,信了我的生命里曾出现过这么一个姑娘。
“那一剑本该刺在我的身上。”临羽双手紧握支撑着脑袋,紧闭的双眼溢出丝丝湿润的晶莹,“她临死还在为我拖延时间......”
我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看见男人在我面前掉眼泪,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不忍打断他,又不忍他沉浸于过去的回忆里。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久,直到我觉着柱子上的琉璃灯都变得暗沉时,他在停了下来,极为绅士地为自己清了清面上的污渍,道了句:“失礼了。”
“你叫我来,是想让我与你一起为她报仇?”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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