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薛可这么一出,从黄管家开始,对东宫进行了一番整肃,不出半个月,下人们果然规行矩步,不该问的话不问,不该去的地方不去,整个东宫风气焕然一新。薛可当然知道仅凭如此就想杜绝东宫的消息外泄是不可能的,但她同样明白,情报的细节和情报传递的时间有时直接决定了情报的价值。
坤宁宫中,穿着一身家常衣服的皇后并未上大妆,她面容姣好,温婉可亲,她轻轻的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状似无意的问着旁边的宫人:“太子爷倒是从哪儿请来了这么一位唐管家呢?秦王那边怎么说?”
一旁的宫人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回话也带着一丝不苟的味道:“回娘娘的话,秦王那边也正在查,秦王请娘娘放心,原来的线都没有断,只是消息送出来慢了点,这个唐管家再厉害,也影响不了什么。”
“嗯”皇后慢慢抚过新开的牡丹花,道:“这花开的甚好,只是白天看太直白,还是灯下赏花才惊艳。”一旁的宫人应了声是。
“这个唐管家想把东宫放在阳光下,未必太无趣了点。”皇后转头笑道:“听说还是个姑娘家,怕是咱们的太子爷动心呢,看来我是该琢磨琢磨太子妃的事情了,偌大的东宫,没个女主人还真是不行,这些孩子,以为是过家家呢。”
她身旁的姑姑面色依然严肃:“娘娘说的是。”
月下牡丹,灯下美人,据说都是极销魂的。
眼前灯烛通亮,太子放下笔,舒展了下筋骨。照例抿了口参汤,看向旁边整理折子的兴儿:“她睡了?”
兴儿头也未抬,像是习惯了太子的问话:“刚刚影卫来回,说是还在看宫里下人的花名册呢。”
太子面上便有点薄怒。
兴儿呵呵了几声:“薛,啊,不,唐姑娘,想必是早点熟悉东宫,更好地帮爷整治一下,不是奴才多嘴,咱们这宫里也该整治整治了。”看着太子的面色慢慢转喜,兴儿暗自庆幸说对了门路,又试探了说了句:“真看不出唐姑娘平日里娇滴滴的,今儿在抱朴院那一出,还真是,还真是”兴儿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词汇,想尽量选择一个贴切的,太子爱听的话,终于憋出一句“还真是英姿飒爽。”
太子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兴儿在揣摩。这嗯的一声好像还有点自豪?
太子躺在床上时便在回想下午时的薛可,她皱起眉轻声询问的样子,她扬起眉吩咐下人的样子。辗转间,梦见自己在抱朴院外整理花土,不小心将土扬到了她脚上。
她厉声叫他跪下,他温顺的跪在一旁地上,刚浇过水的花草湿润的扎着他的膝盖。
她挑眉道:“你这弄脏了我的脚,我该怎么罚你呢?”
他跪趴在地上,用手轻轻掸去脚上的泥土。
她却抽出脚踩到他的背上:“下次还敢不敢了?”
“姑娘,姑娘,我再也不敢了。”他痛的发出声,只是那一声听着像求饶,又像是呻吟。
太子一下从梦中醒过来,顿时觉得羞耻无比。待自己平静下来,他状似冷淡的唤来兴儿换下衣裤和铺盖。兴儿一边收拾一边壮着胆子建议:“爷,您都快两个月没进后院了,要不要去看看武奉仪陈昭训?”
“多嘴!”太子的脸愈发黑了。
兴儿闭着嘴换好床褥,太子重新躺上去时,又想起那个梦,“荒唐”他在心里训斥着自己,薛可怎么敢那样对自己,自己怎么会由她处罚,更关键的是,梦中的薛可和自己都是一丝不挂。“龌龊”,太子又骂了自己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就想起了兴儿说的那个不甚贴切的词,英姿飒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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