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1 / 2)申驷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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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卢光友这个猎户,白宝山只知道这户人家已经不在道沟了。他家迁往何处,哪一年迁走的,他确实不清楚。于是他叫来一个老夫,这老夫曾和卢光友住处较为近些。这老夫说:“他家的房子比较偏僻,可我能瞅见。就在济南解放的前一年,他家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只呆了一袋烟的功夫就走了。到了第二天,卢光友一家四口带着行李也走了。有人遇见了,他说去城里投奔亲戚,这个穷山僻壤地界来来走走的,哪还算个新鲜事儿呀!”

马笑天又问了当年卢光友生活有什么变化,那老夫模棱两可也没说出一二。马笑天又听说卢光友的房子并没有变卖,还是原样。于是他争取了一下白宝山的意见,想进屋看看。白宝山做了主,拿了把铁锤子跟着马笑天来到卢光友老宅。

那老宅院墙全是用鹅卵石码起的,不足一人高。房子只有一间,用七棱角的石头砌成的。整个房子除去房柁房檩值点儿钱外,别的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屋里是一个用土坯垒成的大火炕,有个大躺柜、两把长凳、一个大炕桌,有口大缸,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

“柜子可以打开吗?”马笑天问。“不用客气,打开。”白宝山说着,一锤子下去将锁砸开。偌大躺柜里,全是可用被褥。“这道沟家家穷得叮当响,这姓卢的是不是发洋财了,被褥都肯丢下。”白宝山边倒腾被褥边自言自语。

马笑天没吱声,瞄向那口大缸。那口缸用一块青石板压得严严实实。推开青石板,里头竟然有好几袋已发霉的粮食。白宝山在柜子里倒腾完了,没发现有别的了。他往缸里一瞅,:“甭问,这姓卢的指定发了洋财。”马笑天断定卢光友早已被人灭了口,他严肃的说:“老白,今天你我之间所说的每句话,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家里的也不能说,这可关系到刘家大小姐生死。”白宝山发了毒誓,保证绝不说出半个字。

马笑天片刻没耽搁,火速离开了道沟。

大坎子犯人管理所,占地面积有足球场那么大,呈长方形,大门朝东,进了大门共有三道院。一道院设有办公室、会议室、审讯室、医疗室、伙房及宿舍、茅厕;二道院均为女犯,两排牢房相对称,一个公厕,院中间是犯人活动场地;三道院均为男犯,建筑和场地与二道院相同,两院间隔着高墙铁门。监狱四周设有高墙、电网、瞭望台、探照灯,有四挺机关枪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犯人插翅难逃。

深夜母亲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香月、红月、紫月披头散发,耷拉着血红的长舌头,用竹签扎她的后背。又来了一个阴狠的闷头汉子,直往她嘴里灌毒药。母亲被噩梦惊醒,觉得后背直发紧。她听我姥姥说过:人睡着了,若是受凉是要做噩梦的。母亲先活动一下后背,觉得老人的话最靠谱,可第二个梦她觉着晦气。昨个儿傍晚,有个闷头汉子大摇大摆跟在送饭的后边,偷偷扫了她几眼,那种眼神儿透着一股阴气。母亲想起金茉莉、赵四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显然这里处处充满杀机,随时都有可能大祸临头。母亲先把心一横:天亮以后必须见到马笑天。她想出了一个能见到马笑天的唯一的办法——把四爷打个半死,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昨天下午她和四爷见过面了。四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活动了几下筋骨,走了几下场子,练练嗓子,这京剧唱的有点味儿,好些犯人叫好。过几天她要在台上扮演《铡美案中的包公,徐亚平要扮演秦香莲“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

母亲这才恍然大悟:这里戒备森严,怎么可能越狱?她和徐亚平这是借此机会使用“易容术”,神不知鬼不觉,大摇大摆走出监狱大门。这可是一个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内外配合,天衣无缝的妙计。

香月自作主张把我母亲送进监狱,引起上方对他极大不满,这天,一个五十出头岁的男子,穿着长袍,戴着礼帽、墨镜,花白胡须刷长,很像个算命先生。他一大早来到布衣店,板着脸说道:“我找你们老板。”伙计上下扫了他两眼:“老板不在,你是谁?”

这个人代号叫“白蛇”,薛宝城交代过香月:“必要时有个代号叫白蛇的会出现,你必须听从他指挥。”伙计听说这个叫白蛇的,便说出接头暗语:“你从南边来的?”白蛇答:“不,我坐船来的。”那个伙计二话没说便把他领进后院一间会客厅。

香月外出要用头巾蒙脸,在店里定而不疑带着一个特制的黑色脸罩,只露两眼,伙计对她耳语了几句,她立刻起身挺胸抬头:“在下中统站长,黑鹰。”

“够了,我问你,谁给你的权利,把那年秋送进监狱?”

白蛇的话让香月胆战心惊:“这,属下一时冲动,请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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