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和是个敢想敢做的人,他的一个偌大的地下密室里,除去一些古董文人字画,其余全是装备精良的苏式武器,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座地下武器王国。秋跟着他从一个壁橱里拉开一扇带有机关的暗门,里面灯光四射。那一排排迫击炮,足以让人大开眼界。
秋简直惊呆了,半玩笑的说:“真看不出你一个土财主,竟然深藏不露。请问你这是想造谁的反呢?”刘西和道:“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我想当平安县县长。如有阻拦者杀,你说我想造谁的反?”秋说:“难道你想攻打平安县城?”“对,不出十天,我要把北川和高木的人头挂在城墙上,我要让平安县的百姓看看我刘某人不是汉奸,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爷们。”秋有意奚落他:你简直疯了。痴人说梦吧。
刘西和就当没听见,他拿出一把钥匙,走向一道暗门,将钥匙插进一个方孔里,轻轻的一转,那扇暗门即刻自动打开。秋知道,屋内四壁雪,那是文人的雅致,而眼前却是四壁金,四壁靠墙码起的金条,犹如四面金墙,夺目照人。秋真是长了见识,心里不由打个冷战,随口道:“这些金条不会是假的吧?”刘西和道:“我用金条收买人心,若是有假,十日之内,我就做不成县长。”屋中间有个沙盘,沙盘上标有平安县以及日本军事要地。刘西和指了指沙盘说:“如果你知道它的重要性,你就不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秋没见过沙盘,可上面标有地名,她当然能说出一二:“我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可我知道这东西看上去比地图金贵。可你要知道,国民党一个团的兵力都不敢和日本对抗,一声没吭,弃城而逃,就凭你手下那几十名家丁,能成吗?”
刘西和根据目前的战事,给秋做了一下分析,他说:“目前日本人战事吃紧,兵源不足,战线过长。我若拿下平安县,他们根本顾不上,也没有多余的兵员抢回平安县城。就是有,我若是用重兵守住南北这两处关口,他们休想打进来。平安县这个地界儿,三面环水,道路泥泞狭窄,向来易守难攻。咱们老祖宗把这么好的一块宝地留给了我们,可这帮怂头日脑的连个屁都不放,拱手让给了小日本。可如今咱们这个地界那日本兵总共不到三百人。我们若是有骨气,岂能容忍他们,胡作非为?就是用牙咬,都能把它们咬死。说白了,中国人就是怂,就TMD窝里斗来能耐。”
刘西和,说了一大堆的气话,具体怎么个打法儿都一字没提。他只告诉秋,龙门和保安团,还有外围的一些皇协军,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被他暗中买通了,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秋心里踏实,她这回一定要给紫月动点儿颜色看看,压一压她的嚣张。于是她纵身向前:“我叫你嘴硬。”“啪啪”,四个大嘴巴,紫月终于原形毕露,发着狠骂了两句“嘎”。果真是日本婊子。秋话道手到,又是四个大嘴巴。“说,谁派你来的?”紫月硬挺着:“你们这些支那猪,没有资格知道,你们就等着死吧。”秋压了压火气说:“你们日本人的刑具花样可多了,别的不说,一个火烙铁就能把人吓破胆。可我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日本娘们儿是不是效忠主子的真货色。”紫月有些胆怯:“你,你想干什么。”秋从头上摘下个金簪子:“你放心,我可闻不得人肉味。我就用这把金簪子,窃开你的十个指甲,或在你脸上刻上四个字:日本婊子。一文一武,任凭你选一个。如果你能扛过去,今儿我就做主把你放了。”紫月想了一下说:“就凭你的一张嘴,鬼才相信你。”秋道:“我是个大当家,言而无信,何能服众?”紫月咬了咬牙:“好,有种你就来武的,来呀。”
秋料到紫月并不是效忠主子的真货色,按级别她不如燕子高,或许她只是燕子的配角儿。只见紫月把眼一闭,十个指头一直在抖。秋伸手指摸了一下她的手,她就大叫起来:“阿,不,不要,我都说。”
果不其然紫月只是个慰安妇,名叫合枝子。只是个配角而已。燕子是高木从日本黑衣社里请过来帮他盗宝的高手。她们趁着刘西和去了龙门,假意和红月作伴,出去到庙里烧香拜佛。等出了刘府,紫月让红月先走一步,说她要和燕子先去一下裁缝店。等红月和丫头刚离开,燕子即刻返回宅楼,换上蒙面行头,进了老爷房间。她把犄角旮旯搜了个遍,未见宝物。这时,她听有人来了,于是他抽出匕首,迅速躲到门后,趁彪子不备,将彪子一刀毙命。
等她换好行头走出宅楼,顺子打那边儿瞧见她了,她也发现顺子直看他。燕子又换了身男人的行头扮成顾客,伺机在茅厕杀了顺子灭口。紫月还交代了她亲眼所见红月和顺子偷过情,他们早就好上了。紫月所供出的一切,都被吴妈录了口供,紫月也在纸上画了押。
白纸黑字,就等着刘西和发话对紫月要不要动家法。刘西和说:“一定要动用家法‘五断刑’。不然,以后我这个总司令和你这个司令就难以服众。”秋笑了:“你这还没拿下平安县城,就把自己从县长升到了总司令,我都为你感到脸红。”刘西和仍然慢悠悠的说:“那咱就打个赌,我若是当上了总司令,你就给我做女儿,为我刘家传承香火。我若当不上,我就全依你,想去哪去哪,出国留洋也可以;投奔共产党也可以,我差人护送你到共产党根据地,咋样?”听了刘西和的话,秋感动了。即便他当不上总司令,她仍然愿意做他的女儿,为刘家传宗接代。秋应下了,她和刘西和犹如父女般不拘礼数的伸手击了掌。
话又说回正题。秋说:“紫月不是主谋,看在他年纪轻轻的,又如实的都招了,我看这个武断行就免了吧。”刘西和把脸一板:“家法如同军法,不得小视,以后你要统领大军,在法度上不得有半点同情,否则难以压众。你要觉得五断刑残忍了点儿,你就当着众人的面一枪把他毙了,我看这样更好。你要学古人刘邦,万不能学楚霸王。一时心慈手软,悔之晚矣。”
秋觉着在处理紫月这件事上,刘西和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定要执行家法,并且一定要让秋在众人面前以示她的威严,非用五断刑不可。要不让她用枪当场毙了紫月。秋有些为难,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能说服刘西和的理由。
刘西和见她深思不语,便以长辈的口气说:“啥都不要想了,这几天你啥也别干,跟着吴妈骑骑马练练枪。”秋生来性子野,打小就爱骑驴骑牛,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野丫头。父亲常把他关起来,怕被日本人糟蹋。村子里女娃儿都怕被日本人糟蹋,时常东躲西藏。秋也不例外,她也怕哪天走单了,万一遇到日本兵被糟蹋不说,兴许连命都不保。
秋总不能躲在家里吃闲饭,一定要帮家里打理那几亩薄地,谁也说不准哪时在某个青纱帐里,冷不丁的冒出几个日本兵。哪家姑娘要是遇见了,就认倒霉。在荒郊野外地头或村边儿,若是只有一个日本兵,兴许还算是个人,若两个三个就一定是三个兽。他们见了女人,这个女人就要遭殃了。
有一次秋为了躲避日本人,一个人去了姑妈家先避一避,走到半路上,被两个带枪的骑着洋马的日本兵发现了。这两个是通讯兵,他们下了马,把马拴在地头的树上,把枪一扔,朝着秋走了过来。秋撒丫子就跑,从高粱地里三绕两绕,绕到日本兵的背后,骑上日本人的大洋马跑出了好几里路。等那两个日本兵,绕出了高粱地,已不见秋的踪迹,这在当时被村里人传为佳话。
秋按照刘西和的吩咐,又换上了去龙门的那身行头:马裤、长靴、白衬衣,只是胯下多了一把撸子。刘西和也当着所有伙伴们的面儿正式宣布:“其实秋并不是什么四姨太,她是名副其实的刘家大小姐,是我刘某的亲生女儿,刘曼秋。”伙计们一一贺喜,但也心存不解。
秋说:“我之所以假扮四姨太,就是想查出害死我娘的真凶。现已查明是香月所为。我有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刘家祖上一向在乎门当户对,我娘出身卑贱,而我爹和我娘已私下生了我,可刘家祖上是不会轻信我是刘家血脉,我爹无奈,只好把我送到一个农妇家抚养,不顾长辈反对,生把我娘娶进门。可我命不济,被人贩子拐走十几年,如今我已认祖归宗,找到了杀害我娘的凶手,也算是对得起我娘不白生了我一回。”秋这么一说,刘西和脸上有光,伙计们也都信以为真。
秋跟着吴妈走出宅楼,刘西和云飞跟在其后。得子从后院牵过一黑一棕两匹洋马,这两匹洋马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那匹黑色的是刘西和的心爱坐骑。刘西和上前拍了拍马脖子说:“黑子,从今以后,大小姐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好好侍候,不要耍性子,要听话…”黑子通灵性般的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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