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杜鹃给我倒了盏茶水,润了润口,继续道:“这个丫头是家生子,自幼便跟在我身边,算是熟知府中情事的了。妈妈不妨问问,自打接到赐婚旨意,我可有不满?可在家中寻死觅活?”
杜鹃不等她问,口齿爽朗道:“我家自老爷、夫人到小姐,无不对赐婚感恩戴德。尤其是夫人和小姐,在初八前往金阁寺时,还多添许多香烛钱,还请寺中大师诵经祝祷,盼小姐与世子姻缘和美。”说到此处,她略有不好意思的瞧了我一眼,方才小声道:“小姐听闻世子才德俱佳,私下还与奴婢悄悄议论过几次,颇为......颇为自得。”
女子闺房闲话,谈论世家公子哥儿,说出来始终羞涩。
但我两世为人,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只是接着杜鹃的话头,继续说道:“妈妈可是听出来了?我既有意嫁入王府,又为何要服毒自尽?况我一个闺门幼女,又如何弄来毒药?此间种种,只怕颇为复杂。还要烦请妈妈代为转述。若是能查明其中原委,还我和赵家一个清白,那王府声誉自然也就无损。况且,若是两家结秦晋之好,也算上体圣意,下顺舆情,也是一桩美事!”
那瑞妈妈想是被说动了,当夜便匆匆回了王府。
次日,王府派来帮衬的管家婆子们便再没有直冲我屋内大呼小叫等失礼之举。虽也偶有言辞冲突,但只要杜鹃拿话来顶,她们倒也知道回避锋芒,总算消停了。
于是,我宽慰杜鹃道:“我们如今身份尴尬,来府里帮衬的自是有些怨气。但经过上次瑞妈妈一事,想来王府那边也特意嘱咐过了。她们顶多外头抱怨几声,你不必往心里去。”
杜鹃“嗯”了一声,又说道:“小姐似乎成熟了许多。若是往日,小姐必不像如今这般稳妥处事。”
她这话说的很是感慨,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但在我听来,却是“咯噔”一声,心中忐忑,胡乱扒了口番薯粥,含混道:“家中逢此大变故,罪因皆在我身,自是要有所成长,万不能像先前那般懵懂无知了。”
“哎呀!小姐你可慢点,这粥烫着呢!”
我嘴里含着半口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长着大嘴,拼命呼气扇风。
杜鹃瞧了我的窘样,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帮我顺气擦嘴:“方才夸了小姐稳妥,这便露了原形。”
我舌头转了几个圈,总算咽了那口粥,也笑道:“可烫死我了!”
正当我们屋内说笑之际,门外传来温和沉稳的声音:“奴婢王氏请赵府小姐安!平南王妃遣奴婢前来问候赵家小姐,敢问小姐是否方便一见?”
我与杜鹃对视一眼:这般客气,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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