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说起八年前的情景。
他说当年董成来时,那件旧案虽已过去三四年,但不知趁的哪股东风,又被大家讨论起来。
说的是一对夫妻,做生意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出去吃个饭,回来路上就发疯,开着辆好车,却不肯好好走路,非往湖里钻。
有人说是被下了药,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发疯?儿子都快成人了。
又说他们发疯前那顿饭,吃的就是狗肉,还是家有名的馆子,说疯药就下在狗肉里。
也有人说不是疯药,是大烟壳子……
“大烟壳子你们知道吧?”
老梁压低声音,非常谨慎地说:“就是鸦片,海洛因。那玩意儿会上瘾,所以国家给禁了。但架不住美味啊,所以好多做生意,尤其是开饭馆的,都愿意放点儿我不是说我们这啊,这两锅羊肉你们放心,干干净净,没那东西!”
老梁说这话时,丛明晨正看罗浩啃完一个,还想这下师父肯定不吃了。哪知道罗浩根本不在乎,直接下手往锅里又捞了一个上来,吃相竟难得的豪放,颇有老郑之风。
老梁却很开心,骄傲道:“他们手艺不行,才要仗着歪门邪道蒙人。可咱们这,多少年的手艺,祖宗三辈传下来的,几十年吃下来,谁不说好?你们要在这多住几天的话,尽可以去打听,我老梁的羊汤,是不是咱骆城一绝?”
“我看行!”丛明晨竖大拇指夸道,“我师父平常都吃素的,你看他今天,跟开了挂似的。”
老梁听不懂“开挂”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丛明晨是在恭维自己。又见罗浩吃得确实开心,面前的骨碟堆得老高,心情顿时大好,不自觉往椅背上一靠,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吃。
见对方得意,丛明晨主动提醒道:“所以我们董队,就是要去那家拿大烟壳子煮狗肉的馆子吗?”
老梁才想起来话没说完,身体重又前倾,边给罗浩倒水边说:“可不是嘛。当时大家都说那家的狗肉是一绝,又说他家用大烟壳子煮肉的事被传出来,铁定会被查,所以过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可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勾得人人流口水,都想趁着关门前去吃一顿。所以你们董队……”
“也去了?”丛明晨顺着他的话道。
“嗯,”老梁点头,“他问了我地址,第二天就去了嘛。可谁知道……唉……”
“先别唉!”丛明晨急道,“所以那家馆子到底在哪,叫什么名字?”
“馆子?”老梁沉吟道,“应该早就没了吧。我记得董队那事之后没多久,那家店就被查了,但到底是查的大烟壳子,还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是关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估计你们现在就算去也找不着……”
“那不管,您告诉我们什么名字,在哪就行。”
“这样啊,”老梁看看罗浩,又看看丛明晨,挠着头,倒吸着气想了一阵,犹豫着说,“咝……好像是马,不对!鹿?也不是,是……骆吧应该,骆家什么……老狗肉馆……”
“骆老狗!”丛明晨惊到起身,脱口喊道。
这一喊,把罗浩手里的骨头都给喊掉了。
“有可能。”老梁还是没敢肯定,“那家店在骆西,就咱这北边一个小镇,不在骆城,所以我也就是听说,具体的真不知道。”
丛明晨兴奋道:“您不知道我们知道!”
又转向罗浩道:“师父,连骆西镇都出来了,不是骆老狗是谁?”
罗浩不急不忙地把被她喊掉的骨头捡起来,继续啃,又挥手让她坐下,说不要急,先吃饱再说,别浪费这骆城一绝。
丛明晨哪还坐得住,唧唧歪歪,又被罗浩嫌弃,摆手让她出去结账。她这回倒乖,抬脚就往外走。
急得老梁赶紧跟着起身,快步往外追,一边喊:“结什么账?小梁,给我拦住!”
包间里只剩罗浩一个。
他吃得也差不多,拆了湿巾擦手,然后点烟。看着烟圈在眼前升起,好像从里面看到董队的脸。
身为徒弟,他最清楚不过,董队不是好吃,他只是对奇怪的案子有兴趣。所以当年留下他的,未必是老梁的羊汤,而是赵波澜父母的悬案。
只是,关心赵波澜父母的案子,与他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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