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说过: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
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就在前几分钟,林瀚走到钱主任的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几句对话,
“你是一班的路晓楚,是吧。”
“嗯。”
“这次举报的很好,但以后也不能耽误了自己的学习……”
“报告,”林瀚推开门。
“进,”钱主任点了点头。
“知道了,钱主任,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路晓楚看着林瀚,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林瀚和路晓楚擦肩而过,没怎么注意她,只是感觉到身边转动的空气带有一丝香气。
“我还准备一会儿找你呢,你倒先来了,说说吧,上节自习课干什么去了。”钱江海来回摩挲着自己的双手,挂在他脸上的笑容谜之神秘。
“主任,我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林瀚把右手搭在脖子后面。
“今天晚上有部刚上映的动漫,我就……”
“就逃课了?”钱江海扶了扶眼镜框,站起来。
“林瀚,虽然你的学习成绩好,但也不能这样没有规矩,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学习,看什么动画片,那动画片啥会儿不能看?”
“对,钱主任你说的对。”林瀚无奈地把手指轻轻耷拉在上嘴唇边,掉过头咳了一声。
“那,那个顾浅浅呢,她也跟着你去了?”
“谁?她啊,肚子疼,去校医室了。”
林瀚说笑的很自然,轻而易举就把钱江海哄骗了。
“你,你的问题最大啊,写份检查明天给我,下不为例。”钱江海板着脸,头顶的假发跟着眉头皱动的频率抖了抖,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被挤成了细缝。
“知道了,钱主任。”林瀚在钱江海桌子上撕了几张信纸,就走了。
钱江海对他们好学生还是很惯的,不会吝惜这么几页纸,更不会在乎林瀚在他面前毫不拘束的言行,反而他会觉得是一种亲切。在他看来,成绩是第一大事,其它的都不重要,让林瀚写检查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对面楼里八卦儿的悠悠众口,走个过场罢了。
“哈,”楼道的声控灯亮了,站在楼道口的是路晓楚。
“嗨,林瀚,”路晓楚把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一小截手指头,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跟在林瀚身旁。
“我不认识你。”
“你和你表哥还真像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不认识我。”
“我哥?”
“林陌嘛,全年级谁不知道你们俩……”
林瀚透过楼道转角处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对面教学楼窗口吹风的我,目不转睛,全然没注意跟前的路晓楚在说些什么。
“那全年级应该不知道我没有和陌生人多交流的习惯吧,”林瀚把右手揣进裤兜走前去了。
“噢,”路晓楚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打断了。
“林瀚,你去哪了,”我看见林瀚从楼梯走上来了,拉着他走进教室。
“江海让你写检查呀,又干啥好事儿了,”叶梓忆用手指搓了搓林瀚手里的那几张信纸。
“我跟他说我逃了自习去看电影了,”林瀚瘫在桌子上,右臂从前面绕过脖子搭在左肩上,像刚做完什么苦差事。
“诶,那浅浅呢,江海问了没?”叶梓忆跳着坐到我的桌子上,冲林瀚打了个响指。
“我说她去校医室了,”林瀚的声音很低沉,略有点断断续续,又似乎衔接地无可挑剔。
“谢谢你啊,”我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戳了戳林瀚的胳膊。
“听林陌说,你经常参加征文比赛,这检查?明天要交,”林瀚突然盯着我。
我有点尴尬又憨涩的神色刚好被他微转的瞳孔捕捉,“那,那看在你帮我的份上,可怜可怜你吧,”我很快躲开林瀚透亮的眼眸。
“这得写多少字啊,”我数了数信纸的页数。
“3000,不能反悔,”林瀚不知道啥会儿功夫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含着糖,话音有点不清晰。
“噢,好吧,毕竟我这么善良。”
我心想着反正钱江海对他们好学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写个检查还,随便糊弄过去就好了。
“浅浅,你新一期的《男生女生》借走了啊,”叶梓忆从我桌兜里翻了半天。
“呀,下节是你们老班的指导课,物理作业还没找林陌抄下呢,先回去了。”
“拜拜。”
“慢走不送,善待我的书。”
后来,关于我和林陌的流言再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就好像被风扫过的街角,已没有起眼的东西留守,只有些许浮沙、尘粒被剩下,还在挣扎。
这几个月来,越发感觉到圣熙中学就像是一块橡皮擦,会渐渐、渐渐地抹去之前输给过时间的点点滴滴,无助的尽头、颤抖的执着。虽然被打理地面目全非,但那些勇敢的冲动、不舍躲藏的承诺还未随风去。
教室墙上挂着的钟表显示时间为12:00,秒针不耐烦地顺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张老师的化学课终于结束了,滔滔不绝的唾液腺分泌物和浮夸的表情在第四排坐着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香菇,我今天值日,你……”
“明白,我先走了,”我伸出并拢食指和中指的左手在刘海边一挥。
“同桌,凳子,谢啦,”我的声音从靠近前门的窗户传进教室。
“我是说,你要不要帮我,”林瀚抬起头,已不见我的身影,他帮我把凳子抬到桌子上,“这姑娘,每次都不管凳子。”
“顾浅浅,敢不敢再爬得慢点儿,”正站在停车棚的林陌掐了一下我的脸。
“我听张老师的课听得太认真了,累嘛,所以走的慢。”
林陌推着车子,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在兜里放着。
宁谐市的冬天有点孤傲,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任性地不肯下一点儿雪,只把清冷洒在路上。
我早上走的急,没戴手套,手快被冻僵了,“林陌,我手冷。”
林陌放在兜里的手动了动,我心想着是不是要……
“揣兜里呀,揣兜里就不冷了,你看像我这样,”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掏出兜里的手,把我的手插进我的校服兜里。冰冷的温度让我的感觉有点模糊,但隐隐又好像同他手中的温热碰撞了。
一瞬间,丝丝寒意也显得格外动听。
“顾浅浅。”
“什么?”
“今天中午我在你家吃饭。”
“啊?真的呀,”我往前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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