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殷回到闻春堂时,几人都丧着一张脸。
红晴坐在一边,呆愣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梁殷接过池薇递来的水,抬眼问她,“怎么了?”
“陈殊的人寻来了..”
陈殊的名字,仿佛让人置身冰窖,心中却烧起一把烈火。
梁殷看向荆南,语境不明,“这就是你的说来话长?”
荆南点点头,让青耀继续说。
“今日我与红晴去各铺收账,铺面掌柜说咱们茶楼里的伙计已经三日未做工,恐生事故,我们便顺着地址到了城郊,那院子里早已人去楼空,桌上压了一张纸。”
红晴咬牙切齿将纸展开,上头赫然几个大字:
与长公主经久之别,陈某甚是想念,令兄黄泉路上想必孤单,陈某先贺来日,长公主与令兄定然再有重逢之日。
“只是我们当初暗中开设铺子,行事小心谨慎,请来的人都是调查过身世,再清白不过。”
“翼城水深,难免有错漏之处。”梁殷捏了捏手里的瓷杯,当机立断,“你们先去云州,我留在这里善后。”
几人自然不允,梁殷是大梁皇室仅剩纯正的嫡系血脉,陈殊的重点都放在她身上。
“都听我的,别再浪费时间,立刻收拾贴身之物,走商队,启程云州。”梁殷捻着纸张,点燃化为灰烬不过几息。
而后她看向荆南,“劳烦荆大哥,让人去趟济州夷山,告诉燕知牧,十日之后,我到祭鬼堂拜访。”
陈殊从未打算放过她,这么多年,能拖到今日,梁殷只觉是幸运至极了,往后与陈殊的交锋,只多不少,必然要做足准备。
见她如此坚决,荆南顿了顿,“你当真想好了?”
燕知牧从小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就算朝堂与江湖是两个世界,也有不少人知晓他的大名,他名下的祭鬼堂更是成为无数杀手的栖息之地,消息灵通耳目遍地,接着一单万两黄金的生意,没少为高官权贵做事。
梁殷在手底下的铺子里为燕知牧设立暗桩,这些年两人合作的很愉快。
燕知牧见她的第一眼,便是凉薄一笑,一双眼睛里被阴翳固执填满,他薄唇轻启,只道:
——一个大晋黑户罢了,还当自己是千娇万宠的金枝玉叶呢?见了人也不知说声好听的,谁要同你合作。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狮子大开口,轰出去作罢,懒得与你计较。
——有钱又如何?我这祭鬼堂,还真看不上你那点打发叫花子的钱。
——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着要去寻仇?可别再把自己寻死了,不能光明正大的活,连死了都要被人耻笑一辈子。
想起燕知牧的话,梁殷讥讽的笑笑,他所言极是,自己也确实如此。
她嘱咐了几句话,遣散了堂中所有伙计。
红晴和青耀有池薇照看着,她倒是无甚担心,送走几人,她将闻春堂锁上,回到小院,司马奕派来的尾巴一直跟着,她便不着急走。
她打算绕回常鄞王府,必得问清高洋,有关兄长之事。
一推开门,一道青色身影站在门后,见她来了,十分惊喜,“姑娘,你回来了!”
“春姜?你没与阿朝他们一起走?”
荆南事先安排了无牵无挂的伙计去了云州,春姜也应该去了才是。
“姑娘不走,春姜自然也不会走。”春姜侧身站在一侧,等梁殷进来。
她一双杏眼里都是坚定,梁殷看了她许久,才低声道,“谢谢。”
她四周都埋着雷,稍有不慎,丢了性命还是轻的。
春姜似是不知所措,忙道,“是姑娘救了奴,奴理当如此。”
“别这么说。”
梁殷不知说些什么,牵强着笑了笑,便回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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