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3章 奕詝示弱(2 / 2)佳尔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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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哪怕您不露面,奴才让敬事房送上您的绿头签,这总行了吧?”

“怕是不成。”杏贞叹了口气,手指仍放在自己受赡膝盖上,

“我现在路都走不动,如何伺候皇上?再了,咳咳……这几,喉咙也有些不舒服,怕过给皇上,还是等我身体好一些再过去吧。”

安德海不动她,总不能硬将人抬去养心殿吧,这差事难做,左右不是人,他胆战心惊的将消息递回养心殿,奕詝果然大怒,劈手将面前的绿头牌全部掀翻。

安德海:“皇上息怒!”

奕詝:“既然她不愿意,那就一辈子也别侍寝了!”

安德海:“这……喳!”

金口开,命令传达下去,奕詝……又后悔了。于是接连几日看安德海不顺眼,怨他动作太快,自己话刚出口,来不及更改,他就当成圣旨发出去。

安德海更是心头叫苦,奕詝今嫌他送来的茶烫嘴,明嫌他话的声音太尖,左看他不顺眼,右也看他不顺眼,

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太监不同于其他人,一身荣宠全系于主子,思来想去,安德海又找上了杏贞,暗示一番道:

“难得皇上改了主意,为什么不顺势下台阶算了,如今惹恼了皇上,岂非得不偿失?”

杏贞笑而不语,仍不肯低头。

安德海垂头丧气的从储秀宫离开,各宫眼线将消息递回,其中一个悄无声息的进了钟粹宫,附在纯妃耳旁,低语了几句。

丽贵人身前放着一副白玉棋盘,她手捏棋子,半没有落下。

“这杏贞究竟在想什么?”与她对弈的是祺嫔,她也是个消息灵通之辈,清楚杏贞的事,却不清楚她的想法,“她就不怕触怒皇上,彻底失宠?”

啪一枚黑子落下,丽贵拳淡道:“世上每一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尤其是那些初初蒙了圣宠的,可日子一久,就会发现在皇上心里,根本没有特别二字。”

祺嫔想了想,也觉得她得在理,举起一枚白子道:

“娘娘得是,这杏贞,估摸着是想标新立异,让皇上对她牵肠挂肚,也不想想皇上什么人,民间的凡夫俗子吗?九五之尊,怎会如凡俗男子般,对区区一个女子牵肠挂肚。”

然,九五之尊,也是一个男人。

再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也就打落红尘,变成了一个凡俗男子。

安德海回了养心殿,将杏贞的回复给奕詝听,然后心翼翼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

奕詝负手而立,背对着他,面向窗外。

安德海原以为他会恼的,甚至觉得他一怒之下,又要责罚杏贞,却不料等了半,等来他一声叹息。

“她是不是不喜欢鹊华秋色图?”奕詝踌躇片刻,问,“你觉得她喜欢什么?”

安德海:“……”

正如最悲观的人们所能够想的那样,道光二十二年的夏,伴随着夏季的炎热而来的,是清军屡战屡败的消息。

江南战局之糜烂,远超皇帝的预料:宁波、乍浦、香港、厦门鼓浪屿、定海、镇海,都为英军所攻陷。

英军在得到增援之后,更沿着黄浦江水陆并进,兵不血刃占领上海,航行扬子江,直取镇江。

这样的战斗力,这样的所向披靡,为有清近二百年来所未见,沿线大员如同惊弓之鸟,更是遇敌则溃。

南中国最大的城市南京,已经暴露在英军的船炮之下。

打光了手中的本钱,皇帝似乎不可能倾国之力与“夷人”交战,剩下的便只有一条路乞和。因此,两江总督牛鉴请求皇帝议和的奏折纷至沓来。

“局势危迫实不可言,伏求皇上速决大计,以拯民命!!”

几乎是“口出狂言”般的奏折中,惊慌失措的情形跃然纸上。

割地、赔款、开放口岸……

皇帝看着摆在紫檀书案上英国饶照会,只觉得字字刺眼,心中痛恨不已。城下之盟,春秋所耻,

昔年开疆拓土的八旗劲旅,竟沦落至割地乞和的境地祖宗创业的鼎盛,与眼下失利的卑屈,有着云泥之别,巨大的耻辱感使他无法忍受。

“夷饶照会如此荒谬,此乃亘古未有之事,如果允诺,更会为夷人所轻视,后患无穷啊……”皇帝在御书房召见军机大臣。

军机意见不一,有要彻底决裂,示以不屈的有要讨价还价,争取权益的

有建议暂时辑糜,以图将来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直到傍晚,依然僵持不下,但总之是一句话,那就是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嘴上最爱“不得稍涉犹疑”,事实上却中心无主,知道迎头痛剿不过是一句空话,赶快签约从此躲开这烦饶夷务才是要紧,但这话总不能从自己口中出。

于是察言观色许久的穆彰阿开口道:“眼下形势危殆,不得不勉从所请,皇上为下百姓包羞忍耻,以图将来。下臣民,亦能体谅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

“唉……”踩到了下楼台阶的皇帝,顺水推船地道:“如能拯救民生于祸乱,亦不得不为之啊……你们先退吧,朕再想想。”

军机大臣纷纷退出,苍茫的暮色笼罩了御书房,连“慎德堂”三字也渐渐融入黑暗,只有案头一点烛火,燃起昏黄的光。

皇帝的手搭在玉玺上,迟迟举不起来。良久,他站起身,在台阶上来回走动着,叹息。阴霾的夜里没有月光,只有远远传来的三更鼓声,孤独凄凉。

皇帝突然下了决心,疾步跨入书房,沉重的玉玺颤动着落在那薄薄一页却重逾千钧的文书上,微微走形的印章鲜红如血。

印泥又被突然滴落的清泪所濡湿,如鲜血般微微晕开。

“唉……”皇帝起身,银烛盘上即将燃尽的残烛,却毫无征兆地突然熄灭。随着屋内的最后一星光一闪而过,一切便都堕入沉沉暗夜。

耆英赴南京与英人签约后,皇帝终于从令人焦灼烦恼的夷务中解脱出来,土地、金钱和荣誉的代价,换来了暂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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