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几步走到奚舞面前,捏了捏奚舞的脸,故意调笑道:“我只听说过谢先生,不知这位奎哥哥是谁呀?”她一时间想到自己大多时候也是同冷燃叫燃哥哥的,但同是“哥哥”二字,怎么两人说出来感觉全然不一样?
一个如兄如长,一个是意中人,原是如此。
奚舞飞快地转身,负手一蹦一跳地走着,隔着那背影似乎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喜色:“奎哥哥就是奎哥哥呀!”
顾清越跟在后面没好气道:“你呀你!”
奚舞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呀我!”
顾清越提裙小跑追上奚舞,酝酿了一会儿终于问道:“长公主知道谢先生吗?”
奚舞微微一滞又恢复了惬意溜达的模样:“娘亲她现在一心扑在我皇帝舅舅身上,那边都够她忙活了,一时半会儿顾不着我。”
“那长公主日后若是知道了呢?你可有什么稳妥的打算?”
“奎哥哥是这长安城的平民,尚书府的教书先生,我为郡主,身份地位是差了些,可我舅舅一向疼爱我,几乎什么都是依着我的性子来,诗会上你也看到了,奎哥哥真的很厉害,我主要就是想让他在各官宦子弟京城名流前露个脸,今日回宫我再去求求我舅舅,他肯定会召见奎哥哥并给他一官半职的。等娘亲知道的时候,她就算不同意也已经拦不住了。反正我舅舅无论如何肯定会支持我的!”
顾清越思忖着,问道:“你怎么能肯定你舅舅会答应你的请求呢?”
奚舞想都没有多想的、直接说道:“他肯定会的,况且奎哥哥是有真才实学的,这样一来家世又算什么?有家世未必有才能,有才能何愁不来家世?”
听奚舞的语气这般笃定,顾清越猜她应不是随口说说,便不再问下去,转而道:“一提起谢耘奎,你倒是能侃侃而谈。你皇帝舅舅他现下身体如何?”
“唔……我每次见到我舅舅,他都挺有神采的,似是并无大碍,只是我娘亲好像总特别紧张担忧,宫里也在传我舅舅快……”奚舞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我现在也不清楚,只祈祷舅舅就是我见到的那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顾清越脸上是似有似无的笑意,道:“对呀,务必要安康才是呐!”
同奚舞一起到了学堂,顾清越并不进去,只对奚舞说道:“既已到此,你便去吧,我在附近的巷子随意走走,再和你一起回去。”要去见谢耘奎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如先去做些别的事。
奚舞开开心心地去找谢耘奎了,顾清越则往旁的巷子里走去,蝉衣没有跟上顾清越,而是在学堂外守着,今日知夏没有随她们一起来,她同几个侍从去丞相府给千柔儿回礼去了,就算不用去给千柔儿回礼,像这种地方,顾清越是不会让知夏跟着的,知夏再怎么替她挡过剑,也终究是煜王府的人。
见顾清越不是在学堂外等着,而是走开了,墨玉刚要有行动便听得身侧的软玉低声道:“别忘了侯爷的话。”
墨玉没有说什么,却也不再动静。
她们站的地方就在小巷入口进来不远处,这位置不远不近刚刚好,既不会让奚舞觉得妨碍,又能在她有危险时及时赶到。
顾清越在小巷道里随意地转悠着,她也不去太过热闹的地方,只是挑僻静的路走,走到一处宅院门前时突然一手从门缝中闪出将她拉了进去,又快速关上门。
小小惊慌了一下,顾清越才站定,便发现这里是一处废弃许久的宅院,窗纸木板都是有些破损了,也不像是会有人来过的样子,而拉她进来的,如她所料,正是冷燃。
这次在谢耘奎的学堂前晃过,不过“存心”二字,她要的是冷燃主动来见她。
冷燃带顾清越进了内屋,关上第二道门,屋子里并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故两人皆是站着,顾清越免去了无意义的寒暄,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要事与我说?”
冷燃沉郁着脸,不愿抬头,回道:“属下对谢耘奎之事有所隐瞒。”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顾清越今日来的确是想弄清楚谢耘奎的身份,但是与其费力从谢耘奎嘴里问出来,还不如让冷燃开口告诉她,她在明,冷燃在暗,她想做什么,冷燃是能猜出一二的,她此举冷燃也该知道她是在怀疑他之前说过的话了,既如此,冷燃大概率也不得不出来说明,于是两人便都在这里了。
冷燃道:“上华城破之年的新科状元。”
虽早有猜测,可当冷燃说谢耘奎曾是新科状元时,顾清越还是微微吃惊了下,甚至还稍稍替谢耘奎感到一丝惋惜,不过前脚刚迈入殿堂,后脚这殿堂便被毁了,只是这惋惜不过片刻:“那时你仍在上华城,你们二人可认识?”
“我们打过照面,那时我只知他文韬甚佳,还不知他武略竟是也不逊半分,陛下对他极为赞赏,但他既是新科及第,还未来得及被授职,皇城便遭遇大祸,而此人也如昙花一现不再见踪迹,又或者说人人自危,谁会去关心一个刚及第的文弱书生。”
顾清越冷哼一声,插腔道:“文弱?他可不文弱。”
“我路上有耽搁,故谢耘奎大概是比我先到达长安城,而他来长安城的目的应和我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你和世子。因为他做了尚书府的教书先生,我又常悄悄来回在世子府和尚书府附近探看情况,次数多了,我便发现了他,第一次见只觉得眼熟,再见便想起他是谁了,只是当时势态严峻,又皆知小冷将军死了,我不敢贸然相认。好在他行事也算谨慎不至于暴露自己。”
说到这里,冷燃继续道:“但是公主你在尚书府软禁期间,他并不曾去找过你,你们也未见过,不然你不会不知道他并让我去查他。”
顾清越道:“疑点颇多,如今他又攀上了奚舞这层关系不对等等”
冷燃忙道:“公主怎么了?”
顾清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让我想想。”
…
“顾二小姐。”
“公主受苦了。”
“云裳公主?”
…
都是些什么声音,轻飘飘的,在脑子里嗡嗡作响,顾清越眼睛闭的更紧了。
好一会儿,顾清越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冷燃:“他好像,去找过我。”
嘘我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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