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走着俱是无言,等离得正厅远了,楚景瑜一个箭步冲至楚子煜面前,一把揪起了楚子煜的衣领,他下手毫不客气,甚至还有些粗鲁,饶是楚子煜有准备,硬是趔趄着后退了几步,楚景瑜仍是不松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沐风断然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立即急呼了一声:“王爷!”他从未见过他们兄弟两个这般,一时劝架也不是离开也不是,那一声情急下喊的“王爷”也不知喊的是哪一位。
楚景瑜看也不看沐风,厉声道:“滚!”
楚子煜只好沙哑着声音对沐风道:“你先出去等着,本王随后就到。”
沐风一走,楚景瑜更是抓紧了楚子煜的衣领,粗暴的推着他,几乎是嘶吼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说过你不会碰她的!你为什么要碰她!”气极处楚景瑜挥起拳头便楚子煜脸上砸去,又在快要打上去的时候估计是想到楚子煜待会儿要进宫,便转势一掌猛推在楚子煜身上,楚子煜猛趔趄着又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身后有墙阻着,他非要重重撞到地上。
楚子煜倚着墙,缓慢站起,楚景瑜那一掌真是不轻,他都感觉胸腔里反复震着疼,忍着嗓间的腥甜,道:“她是我的王妃。”
这一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在楚景瑜这里便是承认了,他多想楚子煜能给他解释一番,说他之前所说是玩笑话,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根本没碰过顾清越,然后再反过来揍自己一顿也好啊!
“……你你……你……”
楚景瑜愤愤盯着楚子煜,满腔怒火都积在心头,他疼得要命又恨得要命,却不知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楚子煜,还是在恨顾清越,恨她狡猾又恨她笨得要死!
从一开始知道做了菜的是他给她的那两只小兔子,再到楚子煜说他每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顾清越,楚景瑜的脑子都是乱哄哄的,现在只有更乱,他眼眶红得不行,带了些哭腔的:“你怎么能碰她……”
若说刚刚胸腔里是若有若无的疼,那现在就是极其清晰干脆的生疼了,楚子煜站直了身子,很是温和道:“郎情妾意的,怎么不行。”
随后他的瞳孔蓦地变大,因为他看见楚景瑜直直对着他跪下了,楚子煜愣神片刻,半晌才反应过来要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楚景瑜并不起,只道:“三哥,越儿她国破家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什么都没有了,我求你不要伤害她好吗?你不要伤害她……真的……你别伤害她……”
楚子煜忍住了甩袖离去的冲动,冷声道:“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又全忘记了。”
楚景瑜忙道:“我记得我记得!你别伤害她!我就记得!”
楚子煜皱眉:“她到底有什么好?”好到我们之间的手足情都不及吗?
“她……自是极好的,处处都好……”
“可如今,就如你所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敬我爱我,我便也试着去爱她,你既心悦她,不应该为了她的幸福退一退吗?”
此时此刻的楚景瑜只觉得楚子煜身上这件衣裳简直好看的刺眼。
“可你明明答应过我……”
楚子煜没有给楚景瑜把话说完的机会:“父皇今日咳血了。”
果然楚景瑜一听到宁帝咳血了,便不再说那些陈年旧话,慌张站起:“咳……咳血了?”又问:“那父皇现下如何?”
“他召我进宫。”
楚景瑜忙道:“我同你去!”
“不必,他只召了我,怕是有别的事要说。”
楚景瑜知宁帝早年对楚子煜一直不冷不热,他最不亲近的怕就是这个儿子,或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久,便想补一补心中的愧欠,于是道:“那我晚些再去。”
楚子煜转身欲走,又被楚景瑜一把抓住,他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甚是严肃的,楚景瑜一字一句道:“楚子煜,说好的,你别动她。”说是威胁,语气里分明带了些乞求。
楚子煜没有偏过头去看楚景瑜,甩开他的手就走了,走了几步却又蓦地停下,像是长辈用来安抚晚辈的语气:“楚景瑜,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话语里多少夹杂了威胁。
他说完便快步离去了,留下楚景瑜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一出煜王府到拐角处,胃里的恶心感霎时翻涌上来,他一个踉跄扶着墙猛吐起来,只是他本就没吃什么又能吐出些什么。
刚刚他居然喝了那小兔子做的汤,他知顾清越定是故意的,可偏偏他还要配合她,她当真是敢,竟不怕被楚子煜看出端倪,莫非撵开自己比她自身的安危更重要吗?那她是有多厌他?嘴里现还有着那鲜汤的余味,那本是山里的野兔子,整日里上蹦下跳的,矫健的很,做汤如何不肥美,只是为何非要用他送她的那两只!好不容易弄来一对刚好白的,她却要这样作践他的心意!
楚景瑜一时想回去找顾清越说个明白,刚回走几步又猛然想起奚舞还在,最后只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悻悻淹没在了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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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走在这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时,顾清越就有预感她会再次来到这里,只是不曾想还未过几日便又踏足此地,此时正是白天,比起之前见到的样子,不知市井人情了多少。
旁边夹着的一个巷子里由一个老汉推出一辆装满青菜的木车,湿漉漉的,约莫是清晨冒着露水择的,此刻正要推往集市上去卖前面门口蹲着一个小孩在玩石子,院子里传出来用簸箕筛选谷物的声音迎面走过来一个挑着豆腐担子的中年汉子,经过自己时,顾清越稍稍往另一边侧了侧,直到那豆腐担子远去了,她还回看了一眼,她想的是云地水甘,做出来的豆腐也是鲜美至极。
记忆中云地豆腐的味道刚冲上味蕾,耳边便响起奚舞的声音:“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亮晶晶的。
顾清越问:“为什么?”
实际上顾清越对原因并不感兴趣,只是顺口便这样问出来了,她喜欢和奚舞一起出来,心里也暗地感激奚舞,这倒不是什么姑嫂情深,而是奚舞不喜被人看着管着,每每随她出王府,她总能制止王府要跟着的侍卫,在外人眼里她大多骄纵跋扈,那些侍卫也不敢不从。
再不济,奚舞身边还有墨玉软玉,她们并不近随奚舞,而是远远跟着,也杜绝了有人想要悄悄跟踪的心思,顾清越想要做什么事都不用太过担心会被楚子煜的人监视,他不让她和奚舞过多接触,可若是奚舞自己上门来找她,他又能怎样?
奚舞小步跳到顾清越面前,半歪脑袋,笑的灿烂,道:“因为奎哥哥就是这样生活的呀!”
嘘我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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