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睁开双眸,猝不及防地对上眼前这人黑沉沉的视线。
“还没死呢,你就念念念,烦不烦啊你。”
他砰地一下子从床沿边弹跳下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后退了几步,又碰撞在白色墙壁上,双膝发软地跌坐在地。
“你,你......”
他眼底满是惊骇,失魂落魄,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弗陵但觉好笑:“你不是让我醒过来吗?阎王爷都被你说感动了,所以放我回来。”
眼前的景,满满地发生了置变。
原本还只是在停尸间的两人,转眼便成了寻常普通的病房。
肖阳眼神失神空洞,像是行尸走肉地站了起来,眼神渐渐聚焦到她身上,恍然间,身子一震,四肢百骸仿佛有电流窜过,眸光渐渐清明了许多。
他抬手,愣愣然地指着她,心口一跳。
“你你,皑皑,皑皑,你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
见他吓得身子颤抖,不敢说话,弗陵逡巡着病房,想找出面镜子看看。
可当目光接触到玻璃窗户时,这才看见,原来……自己那原本墨蓝色的深眸跟了过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冰冻过的身子要在一时半会间缓和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弗陵动作僵硬死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手掌心放在后脑勺处。
但看着眼前这吓得脸色煞白,抖着腿的男人,却不由得嗔笑出声,娇憨的脸,顽皮的笑,让人心情微松。
她的手肘撑在床沿边,是为了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往下掉,惬意又舒适地寻了个位置坐着,双脚荡着荡着,看样子是给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实则是在等待自己体内血液的回流,深蓝色的眸子在触及眼前这一个前男友时泛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白皑皑的青梅竹马,肖阳。
俊眉星目,相貌端正,长身玉立,仪表堂堂。
反观白皑皑,秀雅绝俗,自带轻灵之气,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江南女子自带的书卷气。
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怎么他还出轨?
借尸还魂后,弗陵也承接了白皑皑的记忆。
她这位小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二人几乎是同校,同级,同班,同桌。
初中被发现早恋,被传唤家长。
班主任意外地发现,这两家还是同一小区,住在同一楼层,对门的邻居。
两户家长还握着班主任的手,洋洋得意地说道,“老师,以后记得要来吃喜糖啊!”
门当户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所有美好的词汇几乎熔铸二人身上。
然而这段经历始终熬不过第三者。
大学四年,二人感情渐淡,并在白皑皑与其分手后与宿友高调地宣布在一起。
细数这四年的点点滴滴,肖阳隐晦诡异的举动,已经有几分出轨的迹象。
只是白皑皑未曾发觉。
······
“皑皑,你为什么要自杀?你为什么想不开?有事不能好好解决吗?你今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肖阳疯了一般控诉。
她轻声咒骂着一句“疯子”,连应付的话都没有。
正在她为白皑皑的逝世哀婉叹息之时,眼前这人忽然将她给拥在怀里,一双猿臂锁在她的后背处,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给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滚烫的泪水从肖阳眼睛淌落,他哽咽地说着,“皑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恨不得代你去死,我恨不得如今这一切都付诸在我身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弗陵乖巧安静地躺在他胸膛里,唏嘘出声,“你这个人啊,嘴里说着恨不得代我去死,那为什么还要出轨?”
肖阳声音微顿,像是听清了,又像没听清楚,揽她在怀里,不放她走。
她挣了挣,从他的胸膛前挣开来看他。
“肖阳,我们谈谈。”
“好。”他沙哑着嗓音说着。
弗陵待他松了手后,反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得他一阵猝不及防。
“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分手后的一个星期,你迅速和我舍友在一起打我脸,如今怎么就忽然想起给我奔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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