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乐知搭在严方任肩上的手用力,捏的严方任骨头隐隐作痛,又半含警告半含鼓励地看了严方任一眼,这才离开。
严方任见印乐知身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才活动了一下肩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痛感,至少被捏出了淤青。他把肩部的衣物拉拉平整,装作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样子,过去找瑞安澜。
然后他就看到瑞安澜在上蹿下跳地抓蝴蝶,整个人又快又轻,蝴蝶躲都躲不开,被她一手一个圈在掌心。她把双手举到眼前,从指缝间观察一番后,又张开手掌,两只重见天日的蝴蝶忙不迭地振翅飞奔。
严方任扶额:这一路来,瑞安澜好好一身轻功身法,不是被用来躲猫,就是用来抓蝴蝶。也不知她这无忧无虑好奇心爆棚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瑞安澜见他孤身一人回来,扔下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蹦跶过去:“你和那个脑子有毛病的人聊完啦?”
“………”
严方任揉揉她脑袋,严肃道:“不可这般无礼地称呼长辈。”停顿片刻,补充道,“至少当面不行。”
“哦。”瑞安澜不以为意,敷衍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严方任肩上的不适,“那我们继续走。”
严方任换了个方位,让瑞安澜拉住他没被印乐知捏的那半边身子的手。他俩一路走到瑞安澜之前说想去的地方,那里伫立着大量塑像,是降襄山庄几代积攒下来的雕刻成果。这些塑像记录了几十上百年来所有闻名天下的江湖人士的身姿容貌。其中费时最久最精细的一些,都是些平民百姓都能谈上几句的人物。比如现任庄主沐瞿空的父亲,是一位人人称赞的侠客,江南的老幼妇孺都可以说上几句他的事迹。印乐知和水无心的雕塑也赫然在列,只不过印乐知那张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雕的,严方任已经好几年没看到阁主捏那张脸了。
瑞安澜一座一座地看过去,期间各种点点头摇摇头。严方任在她身后默默记着她看每个雕塑用的时间,基本上都差不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这会儿瑞安澜又用相同的时间看完一座,严方任跟着她的脚步,视线往她刚才看的雕塑一瞟,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铠甲靴,一片片金属和本体毫无二致,弧度都经过精心打磨,连金属靴面上的划痕都被分毫不差地刻了出来。
严方任往上稍微瞟了瞟,视线滑到靴筒的尽头就收了回来,伸手盖住底座上的名字片刻,又松开手继续跟着瑞安澜往前走。
逛完雕塑,瑞安澜又想起来山庄哪里又有个什么东西。最后,他俩差不多被山庄外围几圈都逛了个遍。瑞安澜体力没有问题,但实在是困的不行,只能又被严方任抱起来,放在他没受伤的臂膀上坐好,打着盹被拎回客房。
饱睡一晚,严方任起来时看了看肩膀,指印已经消失了大半,疼痛也减轻到完全可以忍受的地步。于是他照例把瑞安澜按住一顿拾掇,打扮成一个无辜可爱的模样才放出门。
前来参会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场地走,路上不少人跟严方任打招呼,严方任都一一按礼数回应。三年前惊风阁第五堂主带了好几个候选人来大会,今年只有严方任出现,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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