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有多艰难，因为从未有人能在那里活着回来，因为那只是一个传说之地，因为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

许先生把书和纸条重新放回包裹，他扶着树站起来往回看，看不见的尽头是他放下的过去所拥有的那些；他转头往前看，入目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他这段路程的目的地。

他看着边境守关的官兵就在不远的城关，入城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许先生检查完自己提前找人伪造好的证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包裹中，便慢慢往前走。他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入城审查的速度很慢，队伍移动的速度也就很慢。照理来说整个队伍自然会喧闹一些，但这个队伍出奇地安静，没有人发出声音。

许先生细细观察，队伍中大多就是普通的百姓，他们的身体因着这一带几年来的饥荒而变得比往常更加瘦弱。许先生想起北国王城中那部分人的美丽生活，他知道南国的首都凤岭也会有一部分人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苦得永远是他们。许先生看着眼前那些衣服破烂的人们。

“你也是出来工作的吗？”许先生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许先生转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眼睛同声音一样清澈，他好奇地看着许先生：“你看起来不像是在那里工作的人。”

“哪里？”许先生下意识看向后面广袤的荒漠，南北国的边境线是连绵的荒漠，有什么样的工作是需要出城到荒漠里做的呢？他看着这片荒漠感到一阵心慌。

“看来你不知道呀。”少年吐吐舌头，“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里面高级的人，还想问你一些事情呢。”

“你不妨告诉我是什么问题，说不准我可以回答你呢。”许先生开始好奇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少年摇摇头，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胆怯，一直紧闭嘴巴什么也不肯说。

许先生打量周围，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在他们身后还没有人来排队。

许先生蹲下来假装捡东西，他看着少年：“我刚刚没了工作，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我现在很想找到份工作，或许你可以帮到我。”

少年一听这话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来这里。这里吃不饱饭。你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不能去那里的。”

“为什么不能去那里？我现在饭都吃不起了，你总得给我一个明确的原因吧。要是你不给我说原因的话，我看看，”许先生回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这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愿意带我去那里工作。”

少年着急了：“真的，我没有骗你，那里会死人的，我真的没骗你，那里去了就出不来了！”

许先生看着少年：“别着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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