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安坐于她身畔。
“为师此前对君梵隐瞒身份,他出于欣赏,想收我为己用,因此以礼相待。你是我徒儿,他便连带着对你好几分。如今他知我身份,便大为不同。”
风媱回想和君梵一起经历过的点滴,对师父的话不置可否。
“……就算他真的在乎你,不因你我的关系而同你生罅隙,可他不是普通家族子弟。他是天界未来的继承者,其正妃,一众仙神不会容无名之辈,更遑论是一位跟玄冥界沾染关系的女子。”
天河岸畔那只白净的手,与桐花同落时,晨曦微光是明亮而温暖的,清风含来的花香,至今残留鼻间不散……
风媱有着自己的坚持,“这几日我也想了,我还欠他一份答复,无论如何,要去见他一面。”
玄冥记得那封信的最末两句:徒儿亦有一细事,急告知于师……
他抑住自己心上生起的那陌生的、不由他掌控的情绪,以冷静到极致的语气道:“你在我和他之间,做出了抉择,为师还有话可说。”
这三言两语,他冷寒淡吐,她听来却字字千钧,于她心上倏忽砸出一片废墟来。
被褥自她消瘦的肩头滑落,她握住他的臂膀,泪盈于睫,“风媱……是师父的徒儿,永远都是,生死皆是……”
玄冥深望此时的她,将她环入怀间……
温泉水滑,繁花铺叠。
偌大热水池内,不着一缕,长发披散的女子整个身子没入水池,浸于繁花层叠之下,洗净近日尘嚣……
烟粉衣裳,青白鞋履,雪白斗篷,一一落身。青丝插玉簪,长垂纤腰。容貌清雅,不饰自丽。
风媱打理毕静坐,身旁小婢提醒道:“王上尚在外等候。”
……
玄冥伫立屋外,负手而立,昏天暗地里似一尊石雕一般岿然不动。
忽儿一阵暗香疏影迎来,他似有所感,侧首相顾,见有一女子娉婷袅娜,朝自己款款行来。
“师父。”
他打量她一遍,见他所备衣裳尚合身,方道:“今夜宫外热闹,你闷了几日,也该活动筋骨才是,为师无事,伴你一回。”
风媱因刚沐浴,面色粉红,只如清水芙蓉般清雅,一双眼满是星华。她微微而笑,“可有好吃的?”
“嗯。”
“此地是师父自幼生长之地,我想吃师父小时候爱吃的,且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味道。”
玄冥凝思。
“为难吗?”
“只不知依我的年岁,她还在世与否。”唇角难得浮现一抹柔色,挈风媱前行。身后各随行左右五名宫女掌灯。
此时时已酉时中,天色昏暝,宫中长廊宫门,檐角横梁皆已点燃灯火,给这深色宫城笼罩一层摇曳的暖黄色泽。
“……先领你去吃东西,只是你方才想吃的,恐不令你满意。”
“师父爱吃的,我也一定喜欢。”主要是近几千年相处,她也没发现他有何关于吃食怪癖的呀!风媱暗思。
玄冥挥退随侍,仅同风媱坐马车出去。
今日立冬,玄冥界会有各地民众聚集一处,举行祭天仪式。
男女老少会沐浴更衣,穿戴整齐,各持一盏红纸糊住的灯前去都城城西,也就是祭祀举行之地。
风媱和玄冥至街道下车时,但见长街人头攒动,个个衣着鲜明,面带喜色,喧嚷嘈杂。这般一比较,她也发现魔有一些身材高至十几尺者,也有不足五尺者。再走一会儿,又发现有许多卖红笼灯的和手持红笼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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