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家大业大的随便换一个人来买,也不是不行,但白姑娘也说了酿酒这事看心情,要是那天心情不好不想卖酒也是立马就关门的。
什么情况下心情不好呢?
前些日子来了三个小厮,占了最前一二三的位置,买去了那日的三坛酒,不过刚买完他们就凑到一处对了对酒封上的酒名,然后欢喜的跑向柳府马车所在的位置,这时众人才知道这分明就是一家买了三坛酒。
于是白姑娘的心情不好了,守在门口的人群看着蒙着面的白姑娘,一手里提着一个酒提子,一手拎着一块红布包着的银子,气势汹汹的往马车那走去,接着就看到她手一扬,红布被扔到了马车上里面包裹的银子散落一地,而另一只手手起坛裂,生生将那三坛酒尽数毁去,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来,顺便宣布以后不见熟人不卖。
至于什么算熟人呢?各家各府露过脸的管家管事以及那些家中丈夫爱喝酒的妻子还有帝京各大酒楼饭馆的掌柜,而没露过面却想买酒的可以托白堕酒坊的熟人来买,至于人家愿不愿意帮你,就不关白姑娘的事了。
规矩虽怪,但好歹再没人敢像柳府那般了,至于秦艽,开业那天姜骜离是亲自露了脸的,柳府的权势声名可干不过青囊圣童。
“二位,还是劝劝他们的好,五日饮一坛酒都算多了,喝酒伤身啊。”秦艽转回身子,依旧侧对着柜台前的人,她虽然也跟着白卿安学了些酿酒的技艺,但到底不精此道,等到白卿安原先酿的酒都卖完了,她的酒不知道还能不能让酒坊保持盛名。
这边的秦艽正为卖酒的事和他们拉扯着,苗疆那边的白卿安正提着酒壶往嘴里倒酒。
“哈哈,你慢点,小心呛着。”段溶月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着提醒道。
此刻的少女青衫翩然,手里握着醍醐剑反背于身后,脑门上一滴汗顺着她扬起的弧度滑下,没入乌黑的发鬓中。
谢憬淮那日讲完故事后便离开了,凌暮商多待了两日也被凌肃来信叫回,而白卿安又泡了几天药浴且睁着眼和大白虫零距离接触了几次,才被许倾络准许下地活动,到今天已经过了快一月了。
“说来,你那个小竹马倒是挺机灵,知道寻不着你二哥的踪迹,便直接把信送到我这了。”段溶月将长鞭放到身侧,拿了块玫瑰饼慢慢吃着,与她说起了闲话。
要说起来,其实现在没人敢在白卿安提鬼老的事,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又出什么事,但她能练剑的这些日子,都在跟段溶月的长鞭较劲,倒是让姑嫂俩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恩,他是很聪明。”白卿安抬袖擦去唇边溢出的酒渍,坐到她旁边也拿了块玫瑰饼吃着,她饿死了。
“至于那位谢公子,武功不错。”段溶月咬了一口饼子,客观公正的评价道。
“他吗?”白卿安沉默的啃着手里的玫瑰饼,脑海中不由又想起那日少年人的模样,认真、麻木或者说毫不在意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用自己的惨来告诉她活下去才能反败为胜。
也因此,她歇了好几日后,觉得筋骨都好得差不多了,手上又能提得动剑了,便找段溶月来陪练。
软剑和长鞭,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共同之处的,比如软剑同样可以弯曲,长鞭也同样可以绷直。
就在这样彼此互相喂招练手的情况下,两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功夫有了极大的进益。
“你的身体怎么样?刚好不久,别心急。”吃完一块玫瑰饼的段溶月又倒了一杯普洱喝着,让清爽的略带苦意的茶汤来冲散玫瑰饼甜腻的味道。
“好多了。”白卿安答完想到许倾络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段溶月看着她的神情,像是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似的,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
那日她携剑去找段溶月,正遇到许倾络在给花圃里的花草浇水,看见她后眸光一凝,长眉一皱,便问道:“你做什么?”
“身体好些了,我,我找嫂子练功。”
“哼,你别以为你吃药长大的就不得了了,筋脉具毁骨头尽断,要不是我用蛊虫养着你你还有命吗?给我滚回去,舅舅好不容易把你用药喂大,折我手上算什么?”
然后,被臭骂了一顿的白卿安只得回房悄悄打坐调息,而刚来的段溶月却惊讶的看着许倾络说:“阿络!你居然可以说这么长的话!”
想着那日的情形,姑嫂二人都笑得前俯后仰,许倾络本来白皙的脸色在遇到她俩之后,阴沉的快和养蛊的那间小黑屋融为一色了。
“哈哈……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段溶月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她问过许倾络也问过白卿安,大概的有关白卿安的事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她知道这个小姑还有要事,不会在这久待的。
“我……”白卿安收了笑,脸上浮现纠结的神色,这些日子她多多少少试探过许倾络的反应,可他好像就在此落地生根了似的,丝毫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而每当她问起有关许家的事,许倾络都会以不记得了,离家太小之类的话挡开,可如果对许家毫无留恋,又何必承认白隐这个舅舅呢?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但我不敢问二哥,我怕他不愿帮我。”白卿安低着头喃喃道。
一个人求另一个人做事时,另外那人可以选择帮或是拒,但她担心却不是许倾络不能帮她,而是不愿帮她。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