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按照陶宁为的要求,阿姨做的鲍鱼、鹅肝酱、熏牛舌、鱼子酱、温泉蛋等,陶宁为今天要宴请一个重要来宾。那就是他的一名高中同学,一名军官——冯啸天。
冯啸天请探亲假回来几天了,陶宁为得知他回来后,想着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就邀请他到家里来聚一下。冯啸天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来到陶宁为家里,奶奶、阿姨见他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的官样后都有些害怕。
“啸天,你比之前消瘦多了!”饭桌上,陶宁为说道。
“是吗?可能是军中事务太多,不过我一直在积极自我调节。”冯啸天说道。
“最近工作怎么样?工作还愉快吧?”陶宁为关心的问道,似乎对他们军官的工作倍感兴趣。
“还好,工作很平常,和地方上的事务差不多,无非是一些会议精神的传达,公文写作、简单事务的处理。”冯啸天说道。
“你们这边对战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觉得战争离你们近吗?”林筱柔柔弱弱的问了一句。
“我们离战争比较远,要不然工作也不会相对来说比较清闲。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战争很近。”冯啸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嗯?你说得这么含糊我怎么听得不明白?”林筱犯了糊涂。
“是这样的,我所工作的区域,基本上不会发生战争。但是当其他地方有战争爆发时,上面会偶尔调动我们到前线去做新闻采访。比如像国外一次抗战、反暴力侵犯斗争,我就被组织安排到前线做了军队的战地记者,一颗炸弹突然就在我前方远处爆炸,我亲眼看见浓烟滚滚、硝烟阵阵,许多人当场死在了战争当中,鲜血染红的旗帜触目惊心,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我内心深处那种经历战争之后的创伤。”冯啸天说完,突然失去了食欲,放下了筷子。
“那这么说我们现在见到你还是比较幸运的。”林筱说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个人来。你的妻子呢?”陶宁为问道。
“你也太不关心我了,我还没有成家呢!哪来的妻子?”冯啸天笑着问道。
“哎……我一直以为你成家了呢!记得同学那会就传你在早恋。哪知道你竟然成了落后一族了?”陶宁为感叹道。
“什么?传我早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冯啸天一头雾水,“我迄今为止都没有谈过恋爱。要是让我爸知道我早恋,他非要抡根木棍将我打残!”
“有这么严重?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陶宁为笑道。
“对了!他们都是传我和哪个女同学……”冯啸天忍不住的问道。
“就那个叫沙小双的女孩。”陶宁为回忆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女孩子来,她总是穿一件绿色带着白点的衬衫,逢人总爱甜甜的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是那种有长相却没大脑的女生。
“哎,我说你们瞎说什么呢?我们就一普通朋友关系。自己竟被恋爱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冯啸天无可奈何的说道,“听说她几年前就嫁给了她一个同村的大她几岁的男人。”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她的嘛,连这都知道。”陶宁为笑道。
“偶然得知。”冯啸天说道,“我爸对我要求严格,其实之前有人给我介绍几个女孩子,我爸都不太满意。我爸那关过不了!”
“为什么呢?现在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陶宁为好奇的问道。
“说是这样说!谁谈恋爱会完全不顾家里人的意见呢?”冯啸天说道。
“那你爸希望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做妻子呢?”林筱听了半天,眨巴着眼睛问道。
“他没提什么具体要求,只希望我走一个严肃认真的道路,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都不能嘻嘻哈哈。”冯啸天说道,听得林筱发了半天愣,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他的严肃人生中的未来妻子人选是什么样的,难道什么样的妻子会导致他的人生不严肃?
“你所说的走一个严肃认真的道路,无非是想要家庭和谐,所谓和气生财嘛!其实吧,有的女人自己不优秀,但却很旺夫。有的女人自己强势,就压了男人的气焰。不过也有女的不行拖着男的了。各种情况都有……要看自己怎么看待,更多的是家庭之中的掌舵者,一般是男人自己要严肃,有事业心、有责任感,才能使整个家庭稳定和谐。”陶宁为说道,“更关键的在于自己严肃与否吧!”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冯啸天说道。
“我这边女性朋友倒挺多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林筱说道。
“好啊。”冯啸天爽快的答应了。
“算啦!你交的女性朋友他都看不上,过不了他父亲的那关。”陶宁为给林筱泼了冷水,“还是让他自己去寻找另一半吧,如果他找个志同道合的工作伙伴,他的父亲一定不会反对。我想。”林筱低下了头,想想他说得有道理。
“对,我父亲也是这样说。还是不麻烦你了。”冯啸天望着林筱说道。正说着,冯啸天的手机响了,冯啸天将手机接通,原来是他的一位下属,向他报告说他的另一个下属在一家餐馆与别人起了争执,动了粗,以至于打起架来,现在警察局,希望他出面。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冯啸天听完后,气愤的挂了电话。
“怎么了?”陶宁为好奇的问道。
“我的一个下属,倚仗着自己是军队的,不受地方的约束,总在外面惹事生非,我三天两头出面给他处理。”冯啸天摇摇头、叹叹气道:“这不,我请了探亲假回来,趁我不在,以为可以逍遥自在了,又出去捅了篓子!”
“这下属不听话,生气的是领导。”陶宁为笑道,“你还是别影响了心情,吃饭。”冯啸天匆匆吃了几口,丢下了筷子,就慌慌张张的赶回去了,他说还要想办法买张机票抓紧飞回去,嘟嘟嚷嚷着走了。
“这连个探亲假都没有度开心。”林筱望着陶宁为说道,他们继续品尝美食,突然有人来敲门,林筱将门打开一看,是林篓,她的堂妹。
“林篓,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林筱有些意外,仔细察看林篓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太高兴的样子,心事重重的望着她,也没有说话。“林篓来了!我们正在吃饭,你吃饭没有?过来一起吃!”陶宁为边嘴里嚼着饭边站起来热情的招呼她。林篓进来换了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林篓,你怎么了?又和你妈吵架了?”在林筱的印象当中,林篓一直以来就时常喜欢与她妈起争执,林篓外出打工,回来都只会给她父亲带礼物,不会管她妈。
“是啊!一次不愉快的争吵,让我心里着实不开心。”林篓沮丧的说道。
“前段时间问你,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做打字员的吗?怎么这会儿大老远的从家里气到我这儿来了呢?”林筱好奇的问道。
“打字员已经结业了。就是为这事才和我妈吵起来的。”林篓说道。
“这有什么好起争执的?是她不同意你做打字员吗?”林筱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不是,是我当了半个月的打字员,我就不想做了,打字员比我想像当中的辛苦。从早坐到晚,腰酸背痛。有业务来了,就得伏在电脑前不停的敲动键盘,而且酬劳非常低,千字三元,我一天拼死拼活,打一万字,也就三十元。”林篓说着、说着,眼泪就漱漱的往下掉。
“那这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你现在不想干了,所以你妈责备你浪费学习的钱。是不是?”林筱问道。
“对。我说不干了,她不同意,每天清晨逼我去上班,我不想去,她就用家里的晒衣架打我。”林篓掩面哭泣,“她还说我好高骛远,干一行厌一行。”
“你妈教训得是!”陶宁为放了一颗温泉蛋在嘴里,边吃边说道,“干事情哪能不持之以恒的呢?就算是挖一口井,也得挖深了,才有水流出来。是不是?”
“她说我浪费学习的钱,我这学习都是学进脑海里了。怎么能说浪费呢?我不想做打字员了,她还逼迫我!”林篓说道。
“你应该理解你母亲的苦心,她是怕你工作挑三拣四,总上不了岸。在我看来,你真的缺乏毅力。”林筱责备道。
“你们都指责我,没有人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没有人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林篓站起来说道,起身就要走。
“你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林筱拉住她问道。
“你们别管我了!和你们谁都说不通!”林篓挣脱开她的手,冲她吼了一句,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篓、林篓!”林筱站在门边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可林篓像没听到似的,压根就不再回应她了。
“陶宁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她大老远过来,在武汉除了我们又没有一个亲戚。”林筱转过身来对陶宁为说道。
“她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亲戚应该还有朋友。你放心吧!再说我刚才已经叫她过来吃饭了,是她自己不吃。”陶宁为说道,“早知她这么大的气,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回想起小时候的她倒挺勤快的,我洗衣服都没她洗得快。怎么现在她倒回去了?”林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你先别想那么多,过来吃饭吧!你饭还没吃完呢!”陶宁为对她说道,林筱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宁。要不等会你吃完了,我们一块去找林篓。可以吗?”
“去找她?刚才你那么大声音叫她,她都不搭理!”陶宁为大声说道。
“你别那么大声音。好吗?依照她的性格,她不会去找朋友,我觉得她会去开宾馆。我们这里有空房间,何必要浪费钱去开宾馆呢?是不是?”林筱问道。
“谁说不是呢?你怎么有这样倔强的一个堂妹?”陶宁为都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放下了筷子。这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从乡下跑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林筱急忙给林篓拨打了几个电话,但是电话反馈都是无人接通。林筱更加着急,以前堂妹不是这样的,现在她怎么变得既小器又不通情达理了。
“哎……你们林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子,不可理喻!”陶宁为说道。林筱望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林家的人烦扰他了。
“对了!你那个弟弟林笙现在怎么样了?”陶宁为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问道,林筱最受不得他这种大男主义风范,白了他一眼道:“人家现在可好呢!听说跟着一个有头脑的人做生意发了大财!你不愿意让别人靠,但是别人自己还是找到了靠山。”
“靠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凡事都得靠自己!亏你还是读了大学的人,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陶宁为数落道。
“是他自己说的啊,总是向我报喜,说他马上就快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还可以保护她的兄弟姐妹们!”林筱说道。
“什么都听别人说,眼见为实!”陶宁为嗤之以鼻。“怎么说到林笙那里去了?林篓现在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林筱这样想着,便再次拨打林篓的手机号,这次手机居然关机了。林筱着急万分,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林篓的爸爸打电话过来了,问她见到林篓没有,林筱说她来过这里,说了她两句,她就跑了。
“这孩子!她妈是批评她比较严重,堂姐说两句,她还死气!”林篓的爸说道,林筱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他完全了解她,料定她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语,可能是林篓正在气头上,再听不得一丁点不悦耳的话语了。
“她手机现在关机了!”林篓的爸爸说道。
“对!我们打她的手机,也是说关机在。”林筱说道。
“我总担心这孩子会出事,明天我过来武汉一趟。专程过来将她找回去!”林篓的爸爸说道。
“您有找的地方吗?”林筱弱弱的问道。
“我没有,武汉多大的城市!我向哪找去,不可能找遍武汉大大小小的每一家宾馆、酒店吧?”林篓爸说道。
“那您还过来?您过来有什么意义呢?还是再等等吧!等她电话接通后我再将她找回咱家来,和她深入谈一下心……”林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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