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慕乔却猜测,恐怕不止如此。
她看着爹明显不欲多谈的模样,故意道,“云铮功夫不弱的,便是鞑子粗野,此时入冬,他们正值疲软,怕是也不敢轻易出来。爹,这东西您收回去吧,想是用不到。”
江慕乔话音刚落,江伯玉便叹气,“你呀。”
“难怪你外祖父说,瞒不过你。爹只能告诉你,我今日见了你外祖父,是他提醒我把金丝软甲给你们送来。还说若是你问起送来的原因,就只说是他交代的。”江伯玉点到即止,“乔乔,时候不早,爹这就走了,你切记给云铮。”
江慕乔送了爹出门。
眼见爹深色的背影消失再冬夜里,方才靠着门框不由怔忪。
外祖父他一向睿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察觉到了不安,所以才提醒了爹。
不对,或许是比不安更严重,否则外祖父不会刻意提醒爹。
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江慕乔深吸一口冬夜里干冷凛冽的空气,只得再做更多的打算。
她满腹心事的等着楚云铮,见他回来,便把软甲送了过去,故意轻松笑道,“爹悄悄送来的,说是兄长皮糙肉厚,用了也是浪费。”
楚云铮也是头一回见江家的这件传家宝,感叹道,“难怪听说江家人在战场上有如神助,历经刀枪剑阵而毫发无伤,竟然是有这东西。”
他摸了摸软甲,笑道,“改日我要当面谢谢爹。“
他说的轻松,江慕乔抿唇笑了笑,跟着道,“那你可要多准备些好酒,等着你们从西北回来,兄长也必定会掺和。”
烛火之下,他眉目熠熠,认真道,“好。”
西北一路前途未卜,然而此刻两个人却都刻意的避开了爹送来软甲的真正目的。
只盼着,他能平安来回。
这一夜,江慕乔几乎睁着眼捱到天亮,天色尚昏沉,她便起床指挥着棉棉和双双往马车上装东西。
天光大亮的时候,也到了她该进宫侍疾的时候。
只是今日,她没去。
许是今日格外特殊,宫中专门来了人催促,她只道,“母亲已经好了许多,烦请你回去通报,我晌午过后再去瞧母亲。”
宫人头一次见这样敢把侍疾这事儿往后推的,又惊又怕道,“可是安王妃,这是紫宸殿中的命令,让您务必要进宫。”
知道皇上还是防着她,江慕乔语气淡淡,“那你就先回去禀告,我给安王践行之后再进宫。”
见这宫人难为迈不动步,江慕乔命人送上了荷包,温声又道,“你去吧,不会有人说什么。”
顺婕妤根本就没病,再说了,她已经不再强求要去西北,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她能不能按时进宫侍疾,又有什么打紧的?
见安王妃模样从容,宫人不敢多说,只得唯唯诺诺的回去复命。
紫宸殿中,陈公公把江慕乔今日未按时来侍疾的事情禀告给皇上,庆元帝捏着御笔一顿,“她倒还有些小脾气。罢了,既然没去西北,这点小事随她去。你叫人去送行,务必隆重一些。”
陈公公轻声应了句“是”,又出门吩咐宫人,过了晌午再去请安王妃。
那宫人捏着袖中的荷包,只觉指尖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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