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什么也不说，只听张明艳在那里一个人念叨着。

“你爱落霞，我当然知道，可是光有爱有用么？你俩兴趣爱好差别过大，还有落霞是一个喜欢思考的女孩子，你则是一个喜欢贫嘴的人，在一起不伦不类的，怎么说也不合适！”

老余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张明艳，可她也不恼，轻微笑了笑。

“嗯，其实你可以找一个在一块儿工作的，应该能找到一个条件很好的，未必有落霞漂亮，但不会比她差多少！”

老余冷笑着，看向窗外。

“不说话也没事，听我一个人说也行。我态度明确的很，不愿意你俩在一起，免得彼此耽误，那样对谁都不公平。”

老余脸色冷峻，一言不发，怔怔地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那呆滞的眼神，令张明艳极其不快。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你也看到了，胡芳揪住不放，过的有多么凄惶！你不要死心眼儿，大丈夫要学会知足，以天下为重，不要限于儿女私情，不要耽误了自身的前途！”

老余一直冷冷的，不想说一个字，渐渐地张明艳便感到不自在，烦躁不安。

“你什么意思啊，就让我一个人扯着喉咙说话，你在看笑话？哼，别以为我不懂你心思？你不是在等待什么吧？哦，我知道了，你的帮手，也就是我的女儿在厨房忙活，没人和你一唱一和，你感到不习惯！”

老余看了张明艳一眼，笑了笑，低下头沉默不语。

“哟，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呢！对不起，不起任何作用，你达不到任何目的！”张明艳焦躁得很，走出了堂屋，来到屋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落霞洗好碗碟，来到堂屋，没看到母亲，惊讶地问：“我妈呢？”

老余朝她笑呵呵道：“一个人自说自话，受不了了，跑到外面呼吸空气去了！”

落霞瞪眼，“你是死人呢，不知道接话，让我妈一个人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把她气狠了，问题不是更大了？”

“没办法，开口闭口让我松手，叫我怎么聊得下去？”老余颇为无奈，为自己做了一番解释。

落霞无法，只得出去寻找母亲，找了十几分钟，母女二人又慢慢走回来。

“等急了吧，老余？”

“落霞，不急的。我跟你一样，等着阿姨表明态度。”

“我表明什么态度？我早就说过了嘛，你该明白的！余成，你还是回归现实吧，阿姨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张明艳一副热心肠，但老余把头偏到了一边。

“妈，话不要说的太绝，我与老余好了不止一年两年，你叫我们现在放手，不是叫我们痛苦吗？感情的事情，做母亲的不该干涉呀！”落霞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眼巴巴看着母亲的眼，恳请母亲能够做出改变。

张明艳大声笑着：“你俩不是小孩子啦，我说的话也没有歧义，怎么一个个装着不懂的样子呢？我再次腔调，你们不要谈下去了，没有任何走下去的可能，除了枉费心神！”

老余站起来，“这是在聊天吗？阿姨您一个人在发布命令，我与落霞成了执行者，而且还是不能有任何改变的执行者，再谈下去有意义么？”

张明艳笑着说：“我也觉得没意义，要不你先走吧，我再做做我女儿的思想工作，你看行不行？”

落霞摇头道：“不要太急迫，老余来的时间不长，再坐一会儿吧！”

“我看他坐不住，还不如先回去呢！”张明艳冷眼看着女儿，不为所动。

老余尴尬地说：“落霞，阿姨对我有看法，我留着干什么！不如我先走，你们好好谈一谈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张明艳心里很得意，正盼着老余主动离开，可落霞死活不愿意，大声吼着：“老余，你要是真爱我，就给我留下来，让我妈看一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哦？让老余在我面前表决心，哼，把我看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了么？”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张明艳脸色越来越难看。

“落霞让我留下来，阿姨您也看见了，那我勉为其难吧！”老余有些小得意，但是并没有过头，因为落霞狠狠地瞪眼望着他。

“妈，您消消气，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都不要动怒。”

“好呀，让你的好朋友也要好好说话！”听到张明艳“好朋友”三字，老余心里的火气又要迸发出来。

落霞怅然道：“明明是确定的事，非得闹到变成一个大大的笑话！太可恨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母亲听的，张明艳不搭理，反倒说：“有些人有些事值得怀恋，但不适合长久拥有。你们曾经在一起很快乐，不过那是特殊时期，为了各自的事业，分开是必要的！”

老余忍不住回了一句：“我觉得不对，怎么说是必要的呢？一文一理，合理搭配，互补不是更好么？”

“互补更好？你们工作的时间，性质，特点都不同，生活在一起，很不方便的，何必勉强自个呢？”张明艳口是心非说着，自己也觉得没有道理，只是强撑着而已。

“妈，您不觉得您现在不是在说理，而是在诡辩了吗？没道理的话，说起来不累人么？”

“你懂什么，瞎说谁呢？”张明艳没好气地冲着女儿嚷，“你心里偏向他，自然在说我的不是了！换个人，不会像你这样不懂事！”

老余心中暗笑：“明明没道理还要硬撑，这个妇人实在不可理喻！”

“你笑什么！”张明艳脑袋疼的很，大声叫道，“搞清楚我是落霞的娘，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以为你是谁呀？告诉你一声，以后不要再来捣乱，这个家永远都不欢迎你！好了，我得睡觉了，你们都给我滚蛋！落霞，你自己找好房间休息，不要来烦我！”

老余吃惊地看着张明艳，装糊涂撵人，还是真糊涂了？

落霞把老余拉到一边，“妈妈精神不好，有时会犯病，你看到了吧，现在她完全糊涂了。你不要再刺激她，赶紧走吧！回头我们再联系，你先找个休息的地儿！”

“嗯，好，那你也要注意点，不要再拿话刺激她。我先走啦！”老余抱抱落霞，转身便离开了。

“我不会放弃的。”一路上，老余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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