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长廊每隔一段距离便放置着一盏灯,微弱的光线照出周边大概轮廓,让行人不至于在夜里行走时磕磕碰碰。
满月投下来的月光极亮,小太阳一样把地面的事物照的清清楚楚,本就阑珊的灯火此时显得更渺小无力。
离西晴院还隔着一个小花园,穿过去就是院门,而这只要三五分钟的路程,童言却不走了,停下步伐,驻足在走廊和花园相接的台阶上。
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顾予期随之停下,侧头看她。
一个仰头看月,一个垂目看人。
她眼睛有些肿,偏内双的眼皮撑成了明显的双眼皮,应当是哭了,又仔细收拾过,黑夜的掩饰下不仔细看轻易看不出来。
这时,她扭头过来,眼神落寞,却扬着笑脸邀请,“要不要一起看月亮。”
顾予期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点头。
下一刻,他拉上她的手,闪身出现在府中最高的阁楼上。
阁楼不大,四面迎风,随便坐在哪面都可以俯瞰脚下灯火通明的城池。
童言靠在半人高的栏杆边上站了一会儿,由不满意的往外探出身子,顾予期刚要出声提醒,却见人乍然飞出去,跳上了房顶。
屋顶的瓦片被踩的直响,好一会儿后便见一双腿垂在屋檐边上,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却又稳稳的挂在那里。
顾予期微沉了脸色,随即出现在房顶,落在童言身后的位置,紧抿嘴角,不悦的看着人随意的坐在瓦片上,把腿垂在半空中。
坐在屋顶,双腿垂在瓦片外边,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举动。
不过对金丹修士来说,这和坐在几米高的树杈上没什么区别,他们不会轻易掉下去,就算不甚掉落,反应快的可以借助法器飞起来,反应实在慢的,最多摔在地上,得个鼻青脸肿。
即使知道如此,顾予期还是不高兴,因为这有风险的举动,是童言做的。
换作旁人,摔死了也与他不相干。
要在平时,他早出言提醒了,这回他只皱了皱眉,片刻后,做了和童言一样的举动。
见他在自己旁边坐下,童言还诧异了一番,顾予期还是个蛮讲究的人,他不在乎环境是否简陋,却一定要求干净。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感受了片刻半空中拂面而过的凉风,忽然有了喝酒的兴致。
“有没有酒?”她偏头看来,满含期待的问。
顾予期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动,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小坛酒递过去,想的是下午她嫌弃自己身上酒味重的样子。
认识她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她不爱喝酒,偶尔一次感兴趣了,也只是浅尝一下,随后不喜的推到一边放着。
他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却不想童言接过酒坛,打开后想也不想的猛灌了口。
她喝的急,这酒也辣,毫不意外的被呛的直咳,不知是酒劲儿还是咳嗽的原因,莹白的脸庞很快泛起粉色。
顾予期及时扶住她,免得她咳嗽的时候不甚掉下去,等咳嗽声渐消,他才道,“少喝点。”
适应了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后,童言敷衍的应了两声,紧接着又灌了一口。
酒水一入喉咙,她就想,好难喝,她果然还是不喜欢酒的味道。
这么想着,她麻木的又抬起手灌了一口。
酒再难喝,也没有听到商寻重新收徒时的难受。
她一连串的异常举动,顾予期猜的到是因为什么。
只因为知道商寻又收徒了,所以难过的想喝酒麻痹自己,顾予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嫉妒,但或者比嫉妒更甚。
在童言刚喝完一口之后,他在她的诧异中,突然抓过她手里的酒坛,印着她刚刚含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口。
此时童言喝的意识有些沉了,清醒又不完全清醒。
“这是我喝过的。”她不满他把酒抢了过去。
顾予期不急不缓地又喝了一口才塞回她手里,按着她手没立马放开,很冷静的提醒她,“这是我的酒。”
所以他喝怎么了。
他不嫌上面有她的口水吗。
童言无语之际,又听他道,“亲都亲过,怕什么。”
这下童言不止无语了,还有些尴尬,她转开脸,想着怎么扯开话题,不经意间留意到某处一株发着光的植株,立马生硬的把话题转过去。
“那花是什么花,颜色和月光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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