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渊听他们越传脸上就越忍不住凝重几分,难不成是酒馆老板娘在她离开之后又折回来杀害两人?他这么想着快速跨步出客栈门,向巷口走去,陈宥廷赶紧跟上去,走到他身边问道:“尘烊,怎么了?”
宙渊没有回答只是凝重吐出三个字:“去看看。”小巷比较宽,周围已经有各种精品化妆品小摊出摊了,人来人往的,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安静,宙渊和陈宥廷走到最近的一个面具摊前,看人群和官府的人围在巷子拐口前,似乎在仔细探查尸体。
“怎么样?怎么回事?”一个微胖的黑蓝衣官员,上面绣着祥云图案,腰部挂着一个黑环,自然地下垂,官帽色也是蓝偏黑,有两个上下抖动地软毡帽,一眼看去就能辨认出是个九品芝麻官,在众人面前却显得尊贵有气质。
“回大人,人已没有生气,喉咙处有勒痕,衣物完整没有凌乱和其他伤痕,疑似被女子肚兜线和领口勒窒息而亡,从手段来看,许是惹了什么女人,遭到报复刺杀而亡,死亡时辰估摸在昨夜二更半。”仵作查完尸体脖子,鼻息,冰凉程度,估计了下死亡时间,站起身回过身来对那个大人说道,样子严谨认真。
周围的人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指指点点,声音杂乱,陈宥廷也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看那两个男人原本的衣物都完整,除了身上被两件不知怎么缝在一起的红色肚兜,领口线被绑在一起,紧贴着喉咙紫黑的勒痕,手腕被肚兜多出来的衣边绑在一起,这肚兜的设计有些诡异,似乎专门为绑架他们设计的,明眼人都能看到他们被复仇了。
宙渊蹙眉,昨晚他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领口的线还没有那么紧,就算他们要伸脖子强行挣脱,也不至于被勒死,而现在这领口显然是被动过的,而且像是故意弄的,他看出了伤口不是人为的痕迹,似乎有精气已经被吸引,正要靠近点查探时,忽而看到人群那边走来两个白衣男子,气质非凡帅气,忙转身顺手抓起两个面具,对着自己和陈宥廷的面就遮罩过去。
陈宥廷正要抬腿走过去查看,就被他英武的身子拦截住,眼前一黑,才发现自己被一张面具遮住,他忍不住愣了愣,问道:“尘烊,怎么了?”
“好看吗?”宙渊用身影遮住他,举着面具遮住自己,陈宥廷顿时镇住了,噗嗤笑了,心想堂堂宙渊大神居然对面具这玩意感兴趣,他忍不住通过面具的眼睛去看他脸上的面具:“嗯,你喜欢这个?”
说着要伸手去抓,宙渊忙开口阻止:“别摘。”语气低沉严肃,陈宥廷顿时停住动作,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凝重,忍不住有种不祥预感,听前面的那个大人大声威严道:“既然是昨晚发生的,凶手一定没跑远,给本官搜!敢在青云城内闹事,给本官抓起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顿时周围的人立马鼓掌夸赞起来:“好,大人威武,大人是我们的好父母官,多谢大人为我们百姓做主,我们相信大人。”
青云城大人享受着众人的拥戴,脸上却谦虚而严肃,手下的几个捕快立马拱手:“是,属下们这就去搜捕凶手,定把凶手抓回来见大人。”说着齐齐转身,浩浩荡荡走向巷子里,从陈宥廷和宙渊身边路过,陈宥廷微微侧身,自己拿着面具做出继续挑选的样子,宙渊看那两个白衣男子还在人群里,便跟陈宥廷说一声:“回客栈吧。”
说着用身子和头挡住陈宥廷的侧脸,放下面具,陈宥廷放下面具,哦了一声,转身走在他身侧,身后的那个大人大声招呼一声:“先把尸体抬回衙门去。”几个下人忙点头回了个是字,低身把白布往两个尸体上盖去,搬回客栈。
术横和青云看着尸体从身侧不远处抬出去,那个勒痕带着淡淡魔气,普通人无法查看到,他们却一眼查看出来,还有那肚兜也不是普通布料,显然是法力制成,却看不出是什么人干的,那种布料看着与普通布料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连接诡异,像纸沾在一起一样,不是系也不是缝,可是沾得很紧,魔族有勾结?
尸体被抬走后,他们留在原地,伸手去捡起从尸体嘴巴上掉落的不规则泥块,术横蹙眉,青云也一脸凝重:“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吗?”
术横摇头:“这泥可能跟之前新坟有关系,那红布看不出为何物,伤口也不像人做的。”他脸色凝重地分析起来。
“是啊,那布连接处竟是光滑粘住的,像纸却又不是,而且那两人已无精气,不知是不是一人所为,会不会跟魔族有关系?”青云也一脸凝重,心想这次下凡任务重大啊,原本只以为那几个小妖逃出应该不会闹出多大风浪来,没想到魔族的人也出现了,可魔君不是被术横封印在妄洋塔里了吗?
术横也一脸凝重,心想得亲自跑一趟妄洋塔看看去,转头无意瞥见前面面具摊前转身走向捕快离去的方向,顿时惊讶了一番,青云察觉他神色的微妙变化,忍不住转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怎么了?”
却见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淡淡蓝色衣服气质出尘脱俗,一个清瘦同样高挑的藏青色男子,贵气接地气,俨然一个凡间公子哥的模样,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术横摇头,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莫名地产生一种熟悉感,又不太像,道:“没事,你留下来再观察看看,我去趟妄洋塔。”
青云立马点头,知道他要去查看魔君的动向,忍不住严肃几分:“好,你自己保重。”术横点头,转身和他背离而去,青云看他走进巷子拐口,眼神里忍不住有些担忧,但愿魔君那没出什么事才好。
然后转身走向宙渊他们离开的方向,陈宥正走着,却看到宙渊突然拐向右边的一条巷子去:“走这边。”宙渊的声音缓和平静,陈宥廷忍不住开口问:“嗯?不是回客栈吗?去哪?”
“酒馆。”宙渊言简意赅,陈宥廷疑惑地歪着头看他,眼神灵动好看:“为毛?你要买酒?那我们至少先回客栈拿那张八折优惠券啊,我刚忘带了。”他一副想占便宜占不到会后悔的神情。
宙渊缓下脚步看他,神色严肃,他立马不敢笑了,一脸的无辜和疑惑,突然意识到宙渊好像一大早起来就有什么心事瞒着他一样,难不成真的跟那两个肚兜男人有关,不可能啊,打死他也不相信宙渊会跟肚兜打交道,可那嘴上的泥巴,他忍不住想起地道里话多被封嘴的场景,他想问不敢问,只听宙渊开口道:“不买,查案。”
陈宥廷猛地脑子咯噔一下,思路瞬间打通了,对着他的后侧脸道:“你怀疑跟酒馆有关?”心想好家伙,宙渊大大昨晚果然没睡觉。
宙渊脚步未停,语气缓和了许多,道:“不确定,我到时他们已经被困,我没救,他们那时没事,酒馆一更二十分时关门,我回来时应该先去解开他们再去睡的,或者应该去看他们一眼。”
他说得有些自责,陈宥廷愣了愣,原来真相是这样,所以宙渊大大就是听到动静出去看看,看到那两个男人跳戏老板娘被捆住,为那两个男人的下流行为感到可耻,所以没有伸手救,让他们尝尝被羞辱的感觉,也就是说老板娘虽然捆住他们,反羞辱他们,却没有当场杀死他们,逃过宙渊的调查,然后宙渊离开了,才动的手?
想到此他忍不住看着宙渊愧疚的背影,忍不住想起那个泥巴,忍不住开口劝道:“那肯定是他们干了坏事,不知悔改,还不识好歹地出口得罪你了,你也有发脾气的权利,救他们是情分,不救他们也是本分,你没必要愧疚,我相信你。”
宙渊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一眼,眼神迷茫而清亮,然后回过头来垂眸轻声道:“可是他们罪不至死,如果我及时解开他们,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他感觉自己因为臭脾气间接杀了两个凡人,愧对神仙的身份,这个罪过他得承认,陈宥廷忍不住喉结动了动,看他这副落寞自责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软起来,道:
“那可不一定,凡事有因果,人也各有命,如果凶手决心要杀死他们,他们依旧难免遭罪,我相信你有慈悲心,你只是想让他们为自己的错承担一定的惩罚而已,如果你解开他们,他们依旧死性不改祸害别的无辜姑娘,你依旧会遗憾愧疚,只是凶手的惩罚处理得不符合我朝律法,你也没预料到,这是凶手的错,也是他们的命,我们先去酒馆看看有没有凶手的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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