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双胞胎的身影从另一端的转角处出现,年年并没有认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属于海德还是杰基尔,倒是落后于双胞胎身后半步的那个人让她一下子不敢错开目光。
“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听到年年的喃喃自语,亚当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视线被阻,年年微怔,一时间不由失笑,抬手软绵绵地搭了一下亚当的肩膀,看到亚当既不回头也不理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在不远处的玫瑰花丛下找到一张长椅,兀自飘了过去坐好。
亚当扭头盯着她,眼神莫名有些幽怨,年年招手叫他过来,无奈地道:
“我又不会傻到被骗去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光天化日的,你和双胞胎也在,危险系数没有那么高。”
半人高的灌木丛叶深露浅,鲜红的玫瑰竞相怒放,娇艳欲滴,明明已近正午,玫瑰花园里依然有雾气萦绕,抬眼一望总能找到几个朦胧的人影,细看却认不清面容。
平日,这占地颇广的玫瑰花园总是徘徊着一些慕名而来或是想寻一处无人打扰清静地的教士,尤其是后者,这种特意营造出来的朦胧和静谧很是让他们舒心。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玫瑰花园比往常清静了许多,亚当四下遥望,只在玫瑰花园之外见到不少来去匆匆的人影。
“这里是个谈心的好地方。”年年托着下巴,对这里十分满意。
这雾气只是些妨碍视线的小把戏,并没有将玫瑰花园隔绝出去,以她的眼力还是看得清那些人影的,看着那些白衣教士脸上的担忧和焦虑,啧啧两声。
“你好歹也是三位大主教之一,不打算去履行一下职责吗?”
亚当站在长椅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根据我的所作所为,我已经被撤职了。”
“是吗?”
年年随口应着,忽然挺直了腰,探着脖子望向教皇厅正门的方向,眉头越锁越紧。
“怎么了?”亚当没有精灵族的视力,开口问道。
“出事了吧?”
双胞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年年身边,捏了捏她的手臂,手里那根五颜六色的棒槌法杖开始挥舞,片片白光融入她的身体。
年年看到双胞胎的时候,双胞胎自然也看到了她,立刻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正是知道这点,年年才偷懒一般直接寻了长椅坐下等他们。
“效果不大。”
年年握了握拳头,依然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长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杰基尔忧心忡忡地细细打量年年,海德立刻接话:
“竟然还有我们清除不掉的负面状态,你惹到谁了?”
年年惊讶地看着两人:“你们没去金色大厅看热闹?”
海德撇撇嘴,嫌弃地道:“人多,氧气肯定不够用,我怕闷。”
亚当适时解释:“能够进入金色大厅的宾客是有一定要求的,普通玩家会被安置在教皇厅的其他地方。”
普通玩家从设定上来说都是出身平民家庭,佣兵团这种组织更是不入流,暂时还没听说有谁组建起或者加入哪个有名有姓的贵族家族。
年年了然,嘿嘿一笑,有些狡黠又有些骄傲:“当然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杰基尔更忧心了:“那你要怎么办?”
海德抢话:“就你现在这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是不是把自己玩废了?”
年年瞪了他一眼,海德立刻换杰基尔出来,唠唠叨叨地问东问西,一会儿忧心年年能不能彻底恢复,一会儿好奇年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年年静静地听他絮叨,觉得轻松了许多。
最终还是海德忍不住再次蹦出来插话:
“出大事了,知道不?”
年年条件反射般扭头看向玫瑰花园之外,刚才那些急匆匆赶来报信的圣骑士已经不见了。
“我刚才好像听报信的人说什么亡灵大军。”
海德一脸坏笑,忙不迭地点头:
“对对对,亡灵大军今早突破北境防御,即将抵达教皇国边境,所过之处,白骨遍地。”
亡灵生物就是这点比较好,被他们咬死或者吞食掉血肉的受害者会苏醒为新的亡灵生物,这一路南下,可是补充了不少新鲜的骨头架子。
海德大方地迎接上年年的目光,年年便没再多问,扯了扯亚当的袍子:
“你还是去处理一下吧,这是关乎整个游戏世界的大事。”
若是真的让亡灵大军肆虐下去,除了退入翡瑟斯森林的精灵族以外,盖亚大陆其他两族肯定要受影响。
圣堂教会不是亚当的责任,但这关乎整个游戏世界进程的突发事件却一定是他要去处理的。
亚当知晓自己的身份,当然毫不犹豫地应下:
“我去问问详细情况,再与西米尔联系一下,你稍后回我的府邸等消息。”
顿了顿,亚当继续道:
“西米尔原计划今日也要到场的,他想救你回去,不过,应该是被亡灵大军的事情牵制住脚步了。”
年年嗯了一声,挥手赶人,等亚当离开,整个人放松地向旁边一倒,靠在了双胞胎的肩头:
“我这是非常稀少的虚弱状态,要持续三天,你们两个可要保护好我。”
杰基尔郑重其事地点头,海德看了看年年身上的古典白袍,附和道:
“你这身打扮也不适合动武,抬抬胳膊就该走光了吧?”
年年忿忿地用眼角余光戳他,紧了紧斗篷的领口,把自己裹起来。
“不过,”海德拉长了尾音,见年年眼神不善地看向自己,笑道,“挺好看的,至少与肤色相配,白得像纸。”
杰基尔应声:“是啊是啊,恭喜你恢复原本的肤色。”
“现在就让亚历山大郁闷去吧,就剩他一个紫皮了。”海德十分幸灾乐祸。
迪昂就是个变色龙,想什么时候恢复肤色都可以。
“可惜了,”年年有些遗憾,“我觉得亚历山大原本的红棕色皮肤挺帅气的,看上去高大威猛又野性难驯。”
“有兴趣?”海德眼前一亮,摩拳擦掌,“我回头把他绑了送给你,给你丰富一下人生经历。”
年年又不想理他了,看向那个被自己和双胞胎无视许久的陌生人。
年轻,却没有朝气,看着自己一脸激动,隐隐有些忐忑不安,落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透着一股难言的躁动焦虑,正与他身上的红袍相得益彰,看得年年也无法再逃避下去了。
“好久不见,沃尔顿博士。”
年年率先开口,眼神清明,像是见到多年未曾联系的故友。
“好、好久,”沃尔顿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半晌后才道,“如果我一直没有发现,你会不会告诉我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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