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的人,尽管安分守己做事谨慎,难免也会犯些错,当年的秦曦悦也是如此,北芷秋帮过她几次。
她没说什么,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收着,在脸上抹了两把将眼泪擦掉,动作豪气,笑得近乎没脸没皮,嘴巴撅了撅。
“公主,您来就是为了这事啊?还有没有带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金子银子珠宝什么的?我去了那边肯定要打扮打扮的,买些好看的衣裳首饰,这样才能吸引人嘛。”
似儿以公主的名义和亲,秋明的随礼哪会少,她这么做,不过是在调节气氛罢了。
北芷秋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用意,于是也跟着在她肩上拍了一把,“本宫还是觉得算了吧,免得到时候吃得太胖,飞檐走壁做不到!”
不过刚调侃完,她又忍不住说些伤感的话:“似儿,你也知道,你到了那边就是一个人了,草原的民风是很开放洒脱,但也不能太过于信任他人,看人的时候不能光看表面,明白吗?”
其实这种话北芷秋教过似儿很多次,但还是想多说几次。
“我知道,我会小心,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公主,似儿欠您的情,只有等来生再报答您了。”
似儿眼里有些苦涩,信封在她手里紧紧捏住,这才没有泪水淌出来。
之后的一些话,无非是叮嘱似儿收敛性子,保护自己一类的,北芷秋说一句,似儿便认真郑重地点点头。
整个谈话没用多长时间,北芷秋这一趟主要是来将书信交给她,本来还想着带些富生留下的药剂过来,但转念一想也就打消了。
寻常的药物岩蒙部落不会少,至于毒药,给了似儿的话,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反而陷她于险境。
蒙达尔笑呵呵地走过来,“长公主,您若是交谈完了,那微臣可就出发了啊。”
北芷秋端庄站着,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多谢大人今日行此方便,本宫这妹妹是个骄纵的小丫头,倘若一路上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到了岩蒙还希望大人多多照拂才是。”
“好,既然是我来接的贵客,那我蒙达尔一定好好照顾!”蒙达尔在胸上锤了几拳,一口答应。
蒙达尔有着草原人的洒脱,说话也没什么拘束,和席戈的装束很像,两侧扎着辫子用金圈束着,衣服开口的地方都带着些绒毛。
北芷秋也不能再拖着他们,退到一旁,蒙达尔一跃上马,对两人握拳道别。
和亲的队伍很庞大,七百人的队伍,在夕阳下很显眼,铃声越来越远,人影渐渐变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小影,马车也最终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
天空下一片橙红,晚风轻拂,吹得暗青色的轻纱飘拂无依,北芷秋站在原地,目送着队伍渐渐消失。
马车里,似儿也在掀开帘子看她,即使她的视线根本落不到后方很远,她手里还握着北芷秋交代的信,还有小小的酒壶。
北芷秋说的,似儿真的听进去了,后来也那么做了。
可那封书信,似儿终其一生也没用上。
她知道,信里装的是长公主的骄傲,那是她一生都不可能去践踏的,是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她不可能,把这封求人的书信交出去。
马车一路颠簸,车轱辘碾过不平的地方,车身震得她差点撞到车壁。
前路漫漫,等着她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她不能回头,她要追求席戈的爱,她要让长公主放心。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一别,再回首时,曾经最嚣张跋扈的二公主,后来走着小脚步,成了温婉居家的贤妻良母。
曾经口若悬河的她,后来被所爱之人连连误会,被伤得遍体鳞伤都不曾开口解释。
而那个曾经受尽世间宠爱、受尽万人仰慕的嫡长公主,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更是经历了公主不可能经历的一切。
三个女人,三段人生,从此别离。
再见,已是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
南风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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